爱一个人,不会看着她落水,高烧一夜,都漠然不关心。
江双双握紧拳头,一想到以前她巴巴得往满脸嫌弃的沈锋面前撞,她就想把当时的自己敲清醒。
“你为什么挑这个时候说这件事?你听到了什么?别人和你说了什么?”沈锋蓦地开口。
“我说了,没有人和我说什么,只是因为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了?你昨天还巴巴得过来和我游湖,今天就不喜欢了?江双双,你昨天跳的湖能给你开光不成?”沈锋冷静下来。
“你想要休书,可以,但别把我当傻子骗。你把原因说清楚了,我就放过你,朕说到做到。”
江双双的嘴张张合合,她不敢说真话。
江丞相之所以这些年对她如此放心,就是因为她失忆的缘故,若是他知道了她恢复了记忆,他会不会为了抹除证据,杀了她全家。
到时候,沈锋会站在哪一边呢?沈锋会相信她的话,还是觉得她脑子有病。
江双双背后冷汗遍及,她缓缓低下头,缄默着用十指扣进青石砖缝。
她不敢赌,赌错了,输得就是她全家的命。
她意识到,她太慌张了,太莽撞了,突然提休弃,沈锋肯定会起疑,就算心里再怎么盼望着她赶紧滚蛋,也不会轻易答应。
真是愚蠢。
愚蠢至极。
恍若一股凉水从头浇到脚,江双双彻底从恢复记忆的激动心情中剥离出来,在心中狠狠掌掴着自己。
冷静,冷静。
首先,不能让沈锋起疑,一切照常。
然后再慢慢冷淡下来……
“我……我就是不喜欢你了,因为昨日我落水,你都不来救我。”江双双装作含酸捻醋道。
“就为这点事?”
“就为这事。”
沈锋气笑,到头来,江双双原来都是在吃醋闹脾气。
“那湖就半人深,你直直掉进去,脚都得露在水面上,况且你刚刚落进去,四五个侍从都下去捞你,挤得跟泡澡式的,我的船都差点挤翻,我去救你干嘛?”
“救是一种情怀,是一种态度。”江双双幽幽反驳。
“情怀值几个钱?朕衣服很贵的,又不能水洗,挂的玉佩也很贵,也不能弄丢。”沈锋理直气壮道。
江双双心里狂翻白眼,她不喜欢沈锋后,才发现沈锋这种狗男人怎么这么不招人喜欢,又爱发火,又抠搜。
若放在往常,江双双还会缠一缠沈锋。
因为他们很少说话,哪怕是这种与爱意毫无相关的骂仗,也少之又少,她那时想多和他说说话,多看他一会,就多开心一会。
可如今,她更害怕看沈锋,躲都来不及。
于是,江双双没搭话,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沈锋摩挲了一下杯口,觉得很不习惯。
以前不是这样的,之前无论他说不说话,江双双都会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一样,把平日里发生的所有事都讲一通,御花园那株花又开了,那两个小侍女又吵架了,后宫里四方的天地哪里有什么新鲜事,可她却能硬生生把无聊的事情说成朵花来。
他现在不舒服,像是心头扎了块小石子。
江双双正低着头扳着指头数沈锋什么时候走,忽然听到沈锋说:“既然你的心结解了,那就就寝吧。”
江双双松了一口气,准备恭送沈锋,却看到沈锋往床边走,一口气梗住。
“陛下,您今夜不去乾清宫批折子了?”她颤抖着问。
“不了,皇后昨日落了水,朕很是担心,今日便歇在你这……”沈锋解了腰带,眼神深邃地补充道“抚慰一二。”
第3章
江双双如遭雷劈。
她表面装作惋惜道:“真是不巧,臣妾葵水来了,恐怕不能侍奉陛下了。”
“你可拉倒吧,骗谁呢,你葵水是在月底,上月廿五,上上月廿四,顶多提前一天。”沈锋冷笑着把腰带挥得啪啪响,顺手扔到小榻上。
自从觐见了山东官员,沈锋便学会了些怼人的方言。
江双双心里颤抖,语重心长劝谏道:“陛下,您还年轻,政事要紧,千万不要沉迷于温柔乡。”她咽了口唾沫,差点崩泪“陛下,一滴精十滴血啊!”
沈锋骤然回头,脸庞阴冷:“你听谁说的?谁敢在你面前说这些荤话的?”
明明是在村口偷听到的江双双迅速甩锅:“是我爹江丞相。”
沈锋脸上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觉得今日过得太过魔幻,他揉了揉额角,“你过来。”
江双双挪着步子,心如死灰。
沈锋半天没见人来,一抬头,发现江双双才挪动了半条砖缝的距离,要放在往常,江双双早就欢呼三声,来个飞扑,像块糖糕一样黏住他了。
心里那颗小石子变大了些,磨得他越发不舒服。
可他不想动,不想告诉江双双他不开心,赌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