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憨货连偷情都不会。
他心中对于那个虚拟出来的张潇斐的嫉妒减退了不少。
江双双远远就望见缩在角落偷偷看她的张潇斐,也许是被冷风吹晕了头,张潇斐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暗自窃喜。
江双双当作没看见,心中一片愁绪,脚步更慢了。
这偷情,是怎么个偷法?
若是像话本子中那般两情相悦的才子佳人,倒也容易。
可是,斐哥已经说了,他是被人威胁了,想必心中也是不乐意。
她只是担心斐哥的安危,这才应下此事,实则也不太愿意做这种事情,偷情便是欺骗,沈锋与她虽无真情,但是她也并不想用这种阴私招数伤害他,她宁愿把话扯开了,然后和沈锋干上一架,让他趴在地上叫姑奶奶,饶命啊。
江双双想到此,联想到沈锋求饶的神情,不由嘿嘿一笑。
躲在草边的沈锋无语地看到江双双傻乎乎地搁那笑,笑了一下,又迅速收住,摆出一副忧愁的神情。
沈锋:“……”
江双双心中反省了一下自己散漫的思维,又下定主意,既然张潇斐和她都不乐意,那俩人商量好,唠唠嗑,站一会,假装一下不就行了。
她顿时脚步轻快,走向张潇斐,却见张潇斐“蹭”得从草里蹿出来,一个猛子扎到她面前,甜得发腻地激动道“双妹,我想死你了!”
江双双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斐哥是怕有人监视他们,这才要把戏演得像真的一般,斐哥考虑得甚是周到,她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于是,她也饱含热泪,礼尚往来,紧紧拽住斐哥的双手“斐哥,我也想死你了!”
二人饱含浮夸的深情,在瑟瑟冷风中执手相望。
“吃了吗?”
“吃了。”
“斐哥吃了吗?”
“我也吃了。”
“……”
“……”
江双双几乎笑僵,她和张潇斐虽然阔别五年,但并非无话可讲,可是又怕真有人监视,那些话竟一句都没办法说出来。
“张潇斐”清咳一声,郑重道“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为双妹赋诗一首?”
江双双拍手“好呀。”
“张潇斐”又清清嗓子,朗声道“树上骑着一群鸟,叽叽喳喳惹人恼,扰人清梦真烦恼,抄起我鞋全打跑。”
江双双听得牙口一酸,这诗写得比她初入宫时写得都难听,若是沈锋听到了,肯定会气得火冒三丈,骂她不学无术。
她咬紧牙根,硬夸道“妙啊,妙哉,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虽然我还没品出其中的韵味,但是我觉得写得真不错。”
江双双心中疑惑:
过了仅仅五年,斐哥怎么会从一个学富五车的青年俊才变成一个文盲呢?
难道他在刻意掩饰?
可是这有什么可掩饰的?
人家让他偷情,又没逼他做打油诗。
江双双左思右想,摸不着这其中的关窍,只能顺着张潇斐的话,装作浑不在意。
“张潇斐”得意点头,又满腹深情道“双儿,我还特意为你作了一首诗,你听听看。”
“一个姑娘江双双,一到饭点饿慌慌,最爱糖醋里脊肉,吃完就睡喜洋洋。”
江双双笑容僵硬,心中疯狂抱头呐喊:啊!张潇斐他这是被什么东西魇到了吗?被夺舍了吗?还是受什么刺激了?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诗啊!
“……好,好诗啊,好诗啊!”江双双咬牙切齿地微笑着点点头,“斐哥,我还有事,不如我们今天就到这吧,反正人也见了,你也可以和逼迫你的那些人交差了。”
她说着,后退了几步,正欲离开,却被“张潇斐”板着肩膀拉了回来,他低声道“等等,娘娘看了那么多话本子,难道还不知道偷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双双心惊抬头。
“张潇斐”眼底暗含危险“你我还要有肌肤之亲。”说毕,他紧紧拽回江双双,俯下身子,凑近去吻她。
“啪。”
他被一巴掌甩得测过脸去,“张潇斐”呆住了。
江双双扬着手,咬着唇瞪向“张潇斐”,“我与你青梅竹马那么多年,张潇斐你到底有没有顾念一点往日旧情,有没有一点点尊重我对你的喜欢,就这么爱折辱我吗?”
她说着,一滴眼泪滴到下巴上,江双双顾不得擦,愤恨地瞪了“张潇斐”最后一眼,便大步离去。
沈锋望着江双双的背影,怔怔地摸着自己的脸颊,他突然想到了这五年里江双双对他毫不掩饰的爱意。
“有没有一点点尊重我对你的喜欢,就这么爱折辱我吗?”
他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故意凑近她,看她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然后再狠狠嘲笑她。
原来她一直都不喜欢……
可这五年,她却从没有因此打过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