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否认,她对兆的兴趣增加了。“只要不没完没了的对联姻流程吹毛求疵,不在我的地盘单独行动便可。”
兆对此表示理解以及十分的配合。
井稚每天不是在台城便是在国相府,不论哪个都是重地,若令一个外人随意来去,那也太荒谬了。
兆非常配合的只在国相府溜达,贵族的府邸里也不全是机密要地,不然贵族也没法养门客了,门客也是需要活动空间的。因而贵族们的做法是一些不能让人活动的地方便派人把守着,如此门客哪怕饭后消食闲逛,只要看到有人把守就知道那里不是可以散步的地方。
兆比门客更自觉,他就不离开井稚的视线,也不碰任何东西,让井稚的门客想劝说主上此人可能居心叵测都找不到理由。
哪怕真的居心叵测,坦荡如此,兆也没法做什么,除非井稚眼瞎,别人当着她的面做什么都一无所觉。
而且兆也真的没做什么,就是每天煮荼汤赏美人,好不惬意。
也确实很惬意。
从有记忆起他还从未过过一日如此轻松惬意的生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需要计较,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机关算尽,更不需要替人挡灾,安安静静的欣赏着自己想欣赏的。
虽然并不习惯被人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但井稚也察觉到了兆的心态。
很放松,非常的放松,虽未至每一根神经都放松下来的程度,却也差不离。
最重要的是他的欣赏就真的只是欣赏,不含欲望,不,也不是不含欲望,但和别人的欲望不同。
旁的男人的目光总不免沾染几分淫。
食色,性也。
男女之事很正常,但必须你情我愿。
单方面的意淫这种,没法阻止,但不能被当事人看出来,若被看出来了,别人如何井稚不知,但她的话,除非对方也是个美人,让她感兴趣,否则她是不喜的。
兆的目光是纯然的看到喜欢的东西的那种喜爱,情.欲什么的,有,但不是主要,或者说,他的情/欲源于喜爱。
井稚闲着也是闲着,时不时会同兆聊几句,主要是冀州东部与两国之间隔着的国家的风土人情,百闻不如一见,在葛天国与无怀国往返的兆见到的必定是比她听过的要多的。偶尔也会夹杂几个对兆本人的问题,不过井稚估摸着这位平时过的日子可能真的很紧绷,紧绷到别人每一个问题都要反复咀嚼有没有深意,她能够看出兆下意识的迟疑,但不知为何,偶尔也会提起一些过去的事,总结一下的话便是:葛天侯真的很不当人。
贵族有私生子很寻常,但葛天侯是真的完美的做到了管生不管养,不论是对私生子还是合法子嗣,当然,合法子嗣比私生子还是要好的,虽然葛天侯故意不给合法子嗣接受教育,耽误后者接受教育的黄金期,但再不待见也是合法子嗣,台城会保证这部分子嗣的锦衣玉食。
私生子们除了兆这种被选为从人的特殊例子,不仅没有接受教育的条件,连饭都吃不饱。
堂堂一国之君,管私生子一口果腹的饭食很难吗?
井稚隐约能察觉到兆心中对葛天侯有怨,再想想嗣君祚一副被保护得跟温室花朵似的模样,估摸着葛天侯若不能一直健健康康的掌控权力,一定会很惨。
兆明显是奔着权奸去的,当葛天侯失去对权力的掌控,嗣君祚又是温室花朵,兆多半会报复葛天侯,至于嗣君祚会不会心生芥蒂,只能说,哪个权奸会在意自己身后事,活着的时候牢牢掌控权力就够了,死后管它洪水滔天呢。
“我生得有多美?”
习惯了井稚对风土人情与偶尔掺杂一两个对自己的私人问题,突然被问了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兆不由愣了下。
井稚见了再次惊叹兆的警惕心,滴水不漏到哪怕最放松的时候都不会脱口回答任何字,真的是人能做到的?
或者说,一个正常人要有怎样非人的经历才能练就如此本能?
莫名的,井稚心中滋生出了丝丝怜惜。
“你很美。”兆非常笃定的回答。
“是你见过的最美的人?”
那倒不是。
兆下意识迟疑了下,他曾与嗣君祚一同去过蒲阪,陪着嗣君祚参加过一些宴饮,见过巫女无光的风采,也见过不少贵族女子,井稚的容貌能排进前十,却排不到第一。
井稚面无表情道:“你着实真诚。”
“你很美。”兆坚持道。
井稚摆了摆手。“你对别的女人也是这般?”
兆闻言摇头。
“我非最美,为何你却如此感兴趣?”
这个问题?
兆想了想,道:“大抵是一见钟情吧,初见你我便心跳如小鹿乱撞。”
井稚沉默了一瞬。“你确定你那不是杀人被撞见后太紧张?”
“我分得清什么是被撞见的紧张。”兆道。
“听起来你经常被人撞见。”
“很少,而且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