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煦漾觉得到最后哥哥也没冷静下来,虽然他很温柔地冲她笑笑,体贴地为她封好未曾吃完的兔子肉,还细心地放在冰箱里,并且耐心叮嘱她注意安全。
临走还不忘说:小煦我看见垃圾桶里都是外卖盒,而且昨天一天好像还只有一盒,又没好好吃饭吧。不是怪你,只是节约也不能这样节约,又不是像小时候那样缺钱,哥哥以后做好吃的多来看看你。
越说她就越心虚,头也就越低,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弱势,她抬起头乱瞟,嗯?什么叫多来看看她?这分明就是来监视她和郝声的。
哥哥也太心机了吧。想不动干戈就化为玉帛。越是压抑就越是危机四伏。哥哥到最后都没说要见见那个与她白日宣淫的狗男人,仿佛他未曾见过,他不存在一样。
看来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了。
哥要我送你到车站吗?
小煦好不容易休息,就在家和男朋友好好谈一谈吧。
迟煦漾仔仔细细地瞧着哥哥,见他眉梢舒展,眉眼细挑,比起往常多了些不易察觉的锋利,她本来强撑着的理直气壮又虚了几分。
要是让哥哥知道她不是谈恋爱,而是约炮,还是在恶劣地利用别人纯粹的感情下,哥哥还不得剥了她的皮啊。
虽然知道送哥哥可以表达自己的诚意,但她又怕自己和哥哥呆得越久,暴露得就越多。
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在此刻怂了。
她微笑挥手:哥哥再见,哥哥下次再来哈。
等她一回头,隔壁门就打开了。
她迅速看了一眼电梯,很好,哥哥已经进去电梯关门了。
池池。郝声小声叫她。
迟煦漾无比惆怅地应了一声。
你哥怎么样了?
迟煦漾跟着他进入他家门,看着窗外,幽幽一叹:我们假装恋爱吧。
哥哥走到了楼下,仰头回看窗户,只有密封的淡蓝色窗帘。他松开手,低头瞧见自己白皙的手心凹陷着的深深月牙。
他想了想,从阴暗走进明亮里,可是夏天的阳光实在是太毒太烈了。
他只站一会,便觉得层层的白色炫光包围着他的眼膜,猛烈撞击着他的头脑。他感觉到眩晕,恐惧。以及久久的神志不清。
但在这种迷乱之中,他又感觉到了久违的清醒。
他恍惚地走远,随着拥挤的人群挤上公交车。而后为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让了个位置,他才好似回过神来。
他到底应该是高兴的吗?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确保妹妹不会被骗
我们那么快就上床,我哥先前又不知道,更何况我们还是直接被我哥抓到的,他肯定会感觉到强烈的不舒服与担忧不满。
万一,不对,他肯定会联想,会怀疑为什么我之前非要来这么远的地方打工,还是这么巧地和你是邻居。
现在他说不定就怀疑我就是为了和你做爱,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欺骗他和我妈。
迟煦漾戳戳旁边宝蓝色花瓶,怏怏不乐。
郝声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安慰他。
哎呀你不懂啦。迟煦漾皱眉,我哥他肯定是个老古董,不会喜欢没认识几天就随便上床的随意行为。
应该是谁都不喜欢吧。
她将脑袋支在茶几上,撑着下巴异常苦恼地说:约炮这种事,不关自己的事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心中肯定是轻夷的。
要是让哥哥知道了,那就太恐怖了吧。
所以你就和我假扮情侣吧,不要多久的。她看着他,眨眨眼无辜地笑着,不然我们俩跟哥哥就不好交代了。
郝声看着她,眼眸微微眯起,虹膜在窗外飘浮而入的碎金闪亮日光下,更显浅淡。
他忽然就像是黑猫,墨绿的眼锐利无比。
池池你,他轻轻皱起眉,现在好不一样啊。
什么不一样,你都在说什么呀,迟煦漾从茶几上离开,嗓音不复方才的娇俏可爱,反而是冷静平和暗藏锋利,难道你想被我哥恨上?也许还会被骂一顿。而以后我们想再约就难了。
还是你觉得我求人不应该好声好气,她声调上扬,带着几分讽刺意味的冷笑,凉凉的如冰块,非得要像这样冷声冷语。
郝声。
好像就是,应该是这样的。
他哑口无言。
但心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呼喊,不是这样的,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他所不知道的事。
明明这是一个假戏真做的机会,可奇怪的是,他内心深处却没有一点点窃喜,仅仅是空洞,无论如何自我安慰,他总是觉得不安。
但一见迟煦漾冷了脸,他与之对应的肌肉记忆就复活了,这些与之对比就显得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被他抛开了,他悄咪咪地瞄了她一眼,绕过茶几走到对面,先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她纤细的手腕,见她没反抗,就拉拉她的手腕,嗓音柔转:我当然是尽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