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哥,你尝尝这块肉。”江舒殷勤地往林却夹菜,“这是鸡后臀,给你多吃点补补。”
林却本来很感动,但听到后面半句瞬间没了食欲。怎么这块肉是后臀江舒也能看得出来?那块肉被炖软烂鲜嫩,辅以佐料清香诱人,但被江舒这么意有所指地一说,林却觉得坐着都不自在了,他难耐地挪了挪屁股。
补臀肉……谁要补臀肉?
“别听他瞎说,这是鸡脯肉,哪里是后臀,他又不下厨怎么会识得。”顾归珏毫不留情地戳破江舒的伎俩,安慰道。
“你怎知我没有下过厨。”江舒露出轻蔑的表情,“我在西域里那些年,吃的野兽飞禽可比这些肉多,味道也美。”
顾归珏笑道:“当真?那你还吃得这么干净。”
“嗯,也就你做得还行吧。”江舒酒足饭饱,倒了盏雪莲酿,“喂,顾归珏,你尝过这酒了没?”
“尚未。”
“你为什么不喝。”江舒方才还惬意的表情变得不太高兴,他嫌弃道,“算了,本来也不是给你带的。却哥,这坛给你。”
顾归珏顿了一会,沉吟道:“这真的是用雪莲所酿造的酒?”
江舒连看都没看他,敷衍应道:“嗯。”
“那你肯定见过雪莲的样子了。”顾归珏肯定地说道,眼底隐匿着一抹钦羡,“是什么样的?”
江舒愣了愣没答话,气氛变得凝滞。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雪莲究竟是不是就如顾归珏画中描绘的那样,看江舒脸上的花纹便知道了。
顾归珏暗叹,拉过埋头吃饭的林却的手腕,将衣袖掀开,露出里面一截银色铁环,又问道:“这是你戴上去的吧。”
江舒扫了一眼:“嗯。”
“当时我看见阿却手上这块铁环,还有些惊讶,怎么也没想到是你给他的。”那铁环上的花纹与雪莲极其相似,顾归珏猜过许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想过这花纹是由“死去”多年的故人所刻,但好在这个答案带给他的惊喜远远胜过前面千百种可能。
“惊讶什么,因为我没死?”江舒笑道,“那还要感谢你们家做事不够周密,否则也不会放跑我了。”
“小舒。”顾归珏微恼皱眉,“我从没有想过让你死,我当时要不是昏迷在床,也不会——”
“行了,不想听这些。”江舒不耐打断他,夺过林却的手腕,往铁环上浅吻了一下,换了副笑意盈盈的表情,“却哥,这是我给你的标记,我要你做我的奴隶,你可还记得?”
林却抽不回手,当着顾归珏的面他不好跟江舒翻脸,只好讷讷道:“……记得,你松手,我现在还没吃饱。”
“不急不急,我喂你吃。”江舒像是故意般,对林却说话时温柔极了,与对顾归珏的态度判若两人,没有半分嚣张跋扈的气焰,他舀了勺鱼汤,放在嘴边吹凉才喂给林却。
林却吃得很不自在。
顾归珏垂下眼眸,他知道多年前的那件事带给江舒的伤痛难以平复,每次忆起都是对江舒的又一次伤害,如此反复,久而久之,便成了一触即发的逆鳞。
但在意这件事的又何止是江舒,他也为此懊恼、痛悔过,小舒刚“死”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夜都会从梦里惊醒,摸着空荡荡的床铺,他的心仿佛被一下子掏空了,魂魄丢了一半。
所以,当他本以为已远去天边的故人再度回到他面前时,就算他们有再多误解,那人对他有无数的怨怼与愤恨,他都可以承受,也可以理解。
而且所幸,这一次,他将所爱的两人都牢牢握在了手里,没有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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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却与江舒去了趟红酥阁,红酥阁闭阁多日,门庭寥落,林却还是藉由林父的身份才见了姜婉晴一面。
“林公子。”姜婉晴屈膝行礼,她面容憔悴,眼下乌青,显然是忧思过度,“近日来人心惶惶,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事想向婉晴姑娘打听,本想见老板娘一面,但听说她不见客。”
“是,妈妈近日很少露面,只是告知我们安分守己,其他姐妹也几乎不出房门。”
“那你有见到翠珠吗,就是青梅的贴身侍女。”林却很关心那位当时哭得撕心裂肺的侍女。
“翠珠自从青梅死后就一直闭门不出,我叫人去送饭时碰见过几次,她总是双眼通红,肯定哭过许多次了,而且……”姜婉晴思索片刻,突然面露古怪,“我上次见妈妈去她的房间找她了。”
“有什么不妥吗?”林却看她神情不对,疑问道。
“通常来说,妈妈很少会去下人的房间,最多也就是派人去叫,但这次……”姜婉晴想了想还是摇头,“也许我想多了。”
林却表面点头,心里却有其它的盘算,他继续问道:“听闻青梅前段时间生了一场病,不知道后来好了没有?”
姜婉晴是红酥阁的红牌,与阁内的姑娘们关系也颇好,她面露哀伤:“翠珠去顾氏药堂请的大夫,但医治了几日还是病恹恹的,没想到她还病着就……”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