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轰隆声铺天盖地袭来,江舒才拧开暗室的机关,将林却推了出去,隧道上方的板顶就坍塌了,重重地砸下来横亘在两人中间,周围的几条出口一瞬间就被断裂的隧道横梁堵死了。
林却惊恐地回过头,横在他面前的是七八块掺杂碎石块的巨型木板,透过木板的间隙隐约能看到江舒那边惨不忍睹的场景。
林却用力锤击木板,大喊道:“江舒!江舒!你听得见吗!”
没有人回应。
林却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他双目赤红,耳边嗡鸣作响,他颤抖着抽出压在土块下的佩剑,掘开那些掩埋江舒的碎石板,边挖边颤声道问:“江、江舒,你还活着吗……”
“你、你说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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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阳县令府中。
顾归珏与岳瑶坐在前厅等候支援官兵的消息,岳瑶焦急地拿着茶盖不断磕碰手里的茶杯,一杯茶从热到凉,又被她焦躁不安的体温温热,时间过去许久,她目光始终紧盯林府前院的大门,脚不住地跺着地面。
天空陡然劈过一道银色闪电,伴着随之而来的轰鸣声,刚才还晴朗的天色霎时阴沉下来,阴风怒号,顾归珏看向桌面的茶,骤然起身,他低声道:“地在晃动。”
岳瑶也发觉了异常,她阔步走到庭院:“顾先生,似乎有暴雨来临的迹象,这时发生地动,恐怕与城郊的商队有关。”
顾归珏也作此猜想,他等不下去了,心中挂念的那两人一意孤行地前往敌腹深处,他纵使再生气,此刻却也只能盼二人平安归来,他朝岳瑶道:“我们现在去见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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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好了!”一名衙役骑着马赶回府衙,至府衙门口连马都未来得及下,便急忙向门里喊道,“大人,前去增援的官兵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衙役下了马,急得在台阶上摔了跟头,但他顾不上疼,爬起来就往里冲。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仔细说清楚。”林父眉头紧锁,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衙役猛喘了几口气,急促道:“大人让官兵们兵分两路上山,一路扮作商人模样,一路暗中保护,但不知为何他们走到山路半腰时,那山体就突然发生爆炸,山上有无数碎石砸落,他们、他们就被埋在里面了……”
衙役是跟在官兵后方观察敌情的,爆炸发生的一瞬间,山体崩塌,碎石涌动如滔天巨浪袭向在山路上行进的官兵们,就连旁边一队掩人耳目的官兵也跟着受了牵连。
衙役才从爆炸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不远处的寨营又发出一声巨响,顷刻间地动山摇,衙役后怕不已,不敢再耽搁,立即骑马赶回去报信。
顾归珏在听到寨营也发生了爆炸时,瞳孔猛然收缩,神色难看到极点,他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不受控地颤抖,面色铁青,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林父脸色刷地惨白,他身形晃了晃,须臾后重新站定,拿起纸笔吩咐衙役:“调令,对,调令……我现在就写请示文书,你立刻快马加鞭送去知府,请他派援兵来。”
衙役面露难色,他犹豫道:“山间已下起暴雨,小人离开时有不少雨水冲击山体,有泥石滑坡,恐断了进山的路。”
话音刚落,屋外雨声如注,硕大的雨滴凶猛地砸向地面。
顾归珏的手握成了拳,他阴沉地看向屋外的暴雨:“上山还有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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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却在石堆里挖了半晌,终于刨出一块拳头大的洞隙,他俯下身趴在洞口奋力向里张望:“江舒,你在哪里?”
一只修长清瘦的手从洞口探了出来,精准地握住他的领口,手的主人戏笑道:“公子如此担忧我,可是怕我死了。”语调轻松,一点也不像身负重伤的样子。
林却松了口气,同时一股怒火也涌上来:“你若无事,刚才为何不作声!”
江舒不想说看林却为他焦急万分、肝肠寸断的可怜样实在太有趣,于是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为夫刚救了你,咳咳,你怎么还如此凶巴巴的?”
林却才燃起来的怒火瞬间偃旗息鼓,他放缓了语气:“现在隧道坍塌,我们如何出去?”
江舒从洞口收回手,用短笛吹奏了一曲,须臾,周围响起一阵阵细碎的爬虫声,横在二人间的残木碎石开始松动,不消一会,那些结实坚韧的土木块就变成了一堆虚无缥缈的齑粉。
江舒的衣袖处破了一块,看上去有些狼狈,但他的神采奕奕,双目似朗星,脸上的面具早已不知所踪,露出来的绝艳容颜在这样的残壁断垣里如出尘妖魅。
江舒拉过林却的手臂,将人转圈囫囵检查了一遍,点头道:“嗯,还好没有伤到,是我保护得力。”
林却无心理会他的打趣,看他不紧不慢的动作,焦急道:“我们现在该从哪里走?”
江舒用短笛敲敲旁边的半块断壁,虫蚁们以迅雷之势吞噬了那片墙面,他指着空出来的通道:“方才在你哭天喊地刨地之时,我将四周探查了一番,这条路有通往地面的出口。”
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