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年被请进了许述的公寓,他的身材坐在许述家客厅里黑皮双人沙发上,沙发都显得狭小了。
“真不用去医院吗?”沈康年追问。
“我真的去过了,药也已经用了,明天应该就能退烧。”
许述从隔断出的开放厨房里端了一杯蜂蜜柠檬水出来,是温热的,恰好入口。
沈康年坐着,许述站着,一个浑身湿透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一个因为高热发虚发颓凌乱无比,谁都不是平日里的那般模样,却又觉得,能见到对方这样的样子,也是赚了。
“你坐,不要站着了。”
许述的脸上还有着隐隐的红,语调带着鼻音,呐呐的,他努力的想把自己的精神调动起来,找回一点工作时的状态。
可这是在他家,他的窝,他是个病号,似乎要他在这种状态还像一个金牌特助一样,有点强人所难。
刚刚他和沈康年在门口掰扯去医院的事,沈康年翻来覆去几句要带许述去医院,还塞给了他一塑料袋的药,打眼一瞧,是些止血栓剂。
许述的两性以及同性知识显然比沈康年多,再看一眼沈康年的状态,就知道这人是以为把自己弄伤了。
看这满满一袋子,许述有些粗俗的想,就算是真是捅了屁眼出血了,这一袋子得次次捅出血用到下辈子才能用完吧。
许述在沈康年身边坐下了。
沈康年只敢用余光去斜睨许述的样子,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入侵者,进入了一个充满许述味道的地方,浑身不自在,这种不自在,还体现在他提心吊胆怕许述一会给他赶出去。
“我……我昨天……”
我昨天,喝多了,做事没过大脑。
昨天,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强迫你。
沈康年的脑子飞速组织措词,但几乎是出现一句被否决一句,这些话听起来就像道歉但同样也逃避责任。
对人家造成的身心伤害,能是一句对不起就解决的吗?
他沈康年今天有胆子坐在这里,就是为了寻求解决办法的!
“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昨天我做的那些事?”
完了,话一说出来,沈康年又后悔了,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像自暴自弃了?!!
“我不是那种意思,只是……”
“沈总,如果您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来的,我希望您不要再介意了。”许述察觉了沈康年的局促,不如把一切都归咎于男人的劣根性,“我们都是男人,可以理解。”
怎么就可以理解了!他是单纯觉得自己精虫上脑不受控制酒后乱性吗?!
沈康年感受到自己一丢丢的被侮辱了。
如果那个人不是许述,他根本不会做出那种事,就那么顺理成章的滚到一起去了!
“不是,许述,你应该知道的,我很正常,对男人没有感觉,但是……”
一个正常的人,对男人没有感觉,沈康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许述心里酸酸的,明明是已经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您对男人没有感觉,我也是,所以昨天的事情,我们就都不要太在意了吧。”许述表现的像极了一个正常的男人。
正常的下级男人。
说真的,下属被上司搞了屁眼,有几个能要死要活的敢跟上司闹。
“你不喜欢男人……”沈康年蹙眉。
“我该喜欢男人吗?”许述低头笑了,继而重重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沈康年急忙拿过桌上的杯子递给许述,“喝水。”
啪嗒——温热的泪珠掉到了他手上。
“你哭了?”
许述抬头摘了眼镜,另一只苍白的手捂住了脸,“对不起,有点头疼,一咳嗽就掉眼泪。”
他不该喜欢男人,更不该喜欢沈康年。
是他不正常了。
那一刻,许述觉得自己昨晚或许做错事了。
“沈总,没什么事您就走吧,不早了。”许述接过杯子,下了逐客令。
“许述!”
沈康年并不是一个多迟钝的人,许述的情绪不对,像是一颗在雨天生长出来的蓝色蘑菇,这是个抽象的比喻,可是那种无形的难过,实在是太难以找到文字来形容了。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许述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而泪腺显然已经要失控都许述把头抵在沈康年的臂膀,眼泪砸在了他的肩上。
被雨浇湿的沈康年衬衣贴在身上,冰冷的,而许述就像是一团火,燃烧着,温热的。
许述哭的肩膀都在抖,可却没有声音,连喉咙中的哽咽都努力的憋了回去,沈康年紧紧的怀抱着他,语言很苍白:“不哭了,不哭了……”
“述述,我们不哭了。”
沈康年很不会安慰人,或者说没有什么人需要他安慰,他很烦有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这件事从他小时候很无语温世杰动不动掉眼泪就能看出来。
他交过的女朋友,也鲜少有哭的,在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