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时已经下午,在俞曼声的引荐下,桃夭算是刷足了存在。甚至走的时候,褚老爷子还客气了一句:“小丫头,等抽出工夫来,我也去找你喝茶。”
桃夭欠身回以微笑:“那我随时恭候您老。”
旁边褚江宁一愣:这就开始约局了?
老头越说越开心,顺带还杵了杵他说:“这我孙子,等有空了,让他领着我去。”
桃夭强作严肃,朝对方点点头,低眉道:“欢迎赏光。”
褚江宁也装出谦和的样子:“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目光胶着一瞬,又各自别开,然后在心里同时吐槽对方:假正经!
魏鸣珂从旁围观着影帝影后的精湛演技,差点儿就绷不住想笑场。
晚上洗完澡,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桃夭有了困意。关灯要回卧室时,她恍然瞧见茶几上收纳盒里那一堆药物,走去拿起来看,才想起跟褚江宁泡在一起这阵子,不靠安神药似乎也能轻松入眠一觉睡到天亮。
可今天晚上,她也不确定会睡得如何,所以想了想,还是就着温水按剂量吃了药。
第二天神清气爽,到云楼时同事们都说她状态越来越好了,桃夭心里笑:果然还是安眠药更养神。
杜伯炎似乎要有新的动作,找她过去聊了好久,中心思想始终围绕着云楼未来开放与否在做设想。
桃夭从善如流:“定期开放日我觉得非常妙,毕竟云楼开张的初衷,就是想以文化打造社交属性。现在社交环节不成问题,可文化这方面,还是有待完善的。如果我们不亮一个标签出来给大众,那些捕风捉影的人,还会不断地将这里妖魔化,这就得不偿失了。”
从昨天他们夫妻带自己在苏家寿宴上高调亮相,桃夭就察觉到了某些动向。俞曼声这几年来执着于复兴圈子文化,而凭他们的身份地位,从来不缺圈子,所以最终着力点还在于文化。
杜伯炎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但以什么名义开放、对哪些人开放,还是需要咱们深思熟虑。要真的跟前面一样,到日子就能花钱买票进来,那可就乱套了。都再想想吧,到时候集思广益。”
从杜老板那儿出来,桃夭回到茶室,净手焚香又开始抄茶经。这几天没有预约来访的客人,毕竟两个元老级的干部还在御风山休养呢,大佬们忙着拜会老领导,她们这儿就冷清下来了。
褚江宁兴许在陪家人,所以没打电话也没发信息,桃夭难得清闲,故而没去问,一心一意摒除杂念充实自身。
她却不知,彼时彼刻的褚公子,正在不遗余力地立着深情人设。
坐落在半山腰的中盛国际高尔夫俱乐部,褚江宁正意气风发地站在球场上,一杆击出,白色的球飞出一道漂亮弧线,落入洞中。站在旁边围观的几个美女眼都看直了,有人甚至没忍住鼓了两下掌。
褚江宁将叼着的烟夹在手里,侧头看那美女,蓦地一瞪眼:“球场规矩不知道啊,瞎拍什么巴掌,出去!”
美女懵了,在众人注目下黯然离场。
“我说弟弟,打个球怎么打出一身火气了?”说话的男人走到褚江宁近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人身量比他还高几公分,五官与之有两三分相像,古铜色的脸上明明是平静的,可周身投射的高压气息还是令人不敢直视。
见他来了,褚江宁陡然有了笑意,一拍对方肩:“四哥,怎么才来啊!”
“正好快中午了,路上堵了会儿车。”两人说着,都往休息区走。
来人是褚江宁的堂兄,他三叔家的小儿子褚昭陵,排行第四,所以熟人都称一句四哥。褚昭陵一直于安全部门任职,兄弟俩打小关系就好,所以眼前这档子事儿,褚江宁对家人瞒得死死的,却唯独告诉了他。
进了包间,恰好魏鸣珂也在,见褚昭陵来了,他忙起身问候:“哟,哪阵风把四哥你这大忙人吹来了,平常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见得着面。”
听出了话里的弦外音,褚江宁瞟了他一眼,褚昭陵也不藏着掖着:“都没外人,咱兄弟也不说那些客套话。兄弟,东西我可都按你的要求,存在你保险柜了。不过今天你得跟哥哥交个底,这事儿你究竟是自己咽不下来气,还是想给那个女人出头?”
魏鸣珂立马听出了玄机,不可置信地看向褚江宁:“我说你疯了吧,真打算弄高万成那小杂种啊?”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丫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褚江宁眼底闪出一丝狠,又冲堂兄说,“兄弟脸上的伤,愣是蹲家里养了好几天才消,要不是身板儿硬,估计就不只这些了——”说着一解衣服扣子,前胸和肩膀,还有肉眼可见的浅黄色淤痕。
“唉……”魏鸣珂长长一叹气,“要我说,你不招那女人,也惹不上这些骚。”
“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褚江宁瞪他,“温泉招待所那档子事儿你这么快忘了?要不是你非撺掇去应徐茂宽的局,能有后面这些?说到底事情因咱们而起,不能就这么算了!”
褚昭陵听明白了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