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有人认出了桃夭,不由诧异地看着魏鸣珂:“行啊老魏,云楼的美人儿都让你搞定了,这是打算遵从母命收心了?”
这句话信息量巨大,在场诸位瞬间把自由散漫的状态切换成了全神贯注。
有人作如梦初醒状:“这不是……苏老太爷寿宴上的美女,小四的朋友?”
“嘿,还真是!”另一主儿接言,“老魏,好手段啊,你当时该不会故意安排见家长的吧?”
有个没能参加寿宴的人也吃惊:“我想起来了,十分钟内火遍朋友圈儿、那个跳舞的汉服小姐姐!对吧?”
作为话题焦点人物的桃夭,冷眼看着这票人说群口相声,不置一词。
反倒是魏鸣珂慌了,把桌上桌下的那些位瞪了一圈儿,警告道:“别满嘴胡吣,江宁来了撕了你们信不?”
一干人不买账:“又关江宁啥事儿啊?”
这时坐里面沙发上玩儿手机的一人缓缓抬头,重新审视桃夭几秒,给出了答案:“如果我记错,上回江宁住院,这位美女还巴巴地去瞧他了吧?”说着倒吸口凉气,“嚯,你们仨的关系够复杂的。”
桃夭干脆找个空位子坐下,近距离围观他们的脑洞现场。
最开始认出她那仁兄绷不住了,脸上干笑:“美女你……好淡定啊……”
桃夭莞尔:“如果我没记错,我们见过好几面了吧?”
“是啊!”对方自报家门,“我姑去你们那儿唱过《剑阁闻铃》啊,忘了?她跟上面唱,你在台下弹琵琶伴奏,你边儿上还有一个弹三弦儿的,不才正是在下啊!”
她愣了愣,这才想起来:上次在长宁俱乐部,也是这个自来熟凑过来搭讪的。
沙发上玩手机那位又说话了:“哎哟,没看出来呀袁子硕,你还有这高光时刻?不对啊,你小子风流债里急先锋,就没点儿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
见桃夭脸色沉了沉,魏鸣珂一声干咳:“还没喝酒呢,就开始说醉话了?”
袁子硕也帮腔:“就是,怎么说这也是我姑她们的朋友。真要论资排辈儿,恐怕在座的诸位都是侄子!”
包括魏鸣珂在内的一干“侄子们”听了想打人,袁子硕是有名的伦理狂魔,虽然也爱玩儿,但什么圈子的人不能招,他心里门儿清。听他这么说,还想逞口舌之快的人都悻悻住了嘴。毕竟云楼声名在外,他们就算没去过,也多多少少听说过。
一个常年跟他们父母辈、祖辈打交道的女人,就算来历不清出身不明,那也不能按照嫩模网红小明星的标准去对待。
“我有正事找你,是在这里说还是出去?”桃夭看着魏鸣珂,但笑不语。
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对方故意吊着:“你跟我能有什么重要事儿,要不就跟这儿说呗!”
桃夭轻笑:“说的也对,反正对我还真不太重要,对你们可说不准。”
魏鸣珂怔忡一瞬:“你说的是……原来那件事啊!”
她眉毛一挑:“你以为呢,我来这谈风弄月找情郎吗?”
给魏大少怼得没了词儿,他站起身,拉了玩儿手机那人顶缸:“钟洋,先帮哥哥打着。”说完在几个朋友复杂的眼神下离场,领着桃夭去了庭院的泳池边。
两人坐个对脸儿,桃夭不绕圈子:“你尽快安排我去一趟伫宁,但不要透漏我是谁。打的名号也别太生硬,你在那边的基本盘,我需要尽快了解。”
魏鸣珂一嘬牙花子:“这事儿你直接找江宁说就是了,找我干嘛?”
“如果我记得不错,这个盘最开始是你自己接的,褚江宁也好杜老板也罢,都是后来入伙的。你揽的活儿,一直语焉不详的,不找你找谁?”
被揭了短的魏鸣珂,开始转移话题:“我说,你就一点儿都不关心江宁?”
桃夭眸光定住,脸上仍就从容:“哦,他怎么了?”
“唉,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可怜我那好兄弟江宁,那么缜密一人,以前无论干什么都沉得住气,这倒好,冲冠一怒为红颜!一心要给有些人出气,愣是毫不手软地给高万成送了进去。结果好嘛,红颜铁了心跟这儿装蒜呢!”
不想桃夭却反问他:“既然这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怎么不拦着他?”
“嘿……”魏鸣珂面带讥笑,话中有刺,“你们都这关系了,还不了解他?江宁认准了的事儿,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你别说我劝了劝不动,当年他爸硬逼着他上军校,他宁可挨藤条跟床上躺俩月也没服过软。”
桃夭不急,立马戳破了魏鸣珂道德绑架的套路:“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事知道轻重。你少在这儿含沙射影的,转转你自己脑瓜子想想,这件事的源头是出在我身上,还是你们那儿?那次的茶局,盘算着借我一瓯春的名号,给你自己贴金的是谁?没当场拆穿你,就真当我是傻子了?”
魏鸣珂被呛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氛变得阴云密布时,一边突然传来褚江宁的声音:“你怎么过来了?”
这话显然是问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