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错落的住宅,昏黄路灯下的街道,司建进入游戏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联机版游戏仓正在内测,而他作为实习生拿到的第一份游戏工作是《离离原上草》。这个游戏在玩家间颇有人气,大家都戏称它的别名:《送你一顶大绿帽》。
司建抬起左腿,又放下,再抬起,又放下。这感受如此真实,他几乎错觉自己是新生出了一条腿。
他新奇的碰了碰自己的半长卷发和单边眼镜,不太熟练的打开工作系统查看身份安排。
很好,现在他是一名艳鬼了,这很黄油。
他有少少少许的紧张,毕竟从没当过艳鬼,不知道能不能扮得像。
司建点错了几次,终于是点开了监控,看了起来。他这次的核心设定非常简单,就是勾引玩家,但在这之前需要先等待对方走完前置剧情。
玩家站在一处房间里。他样貌温雅,正若有所思看着面前的大床,那上面两个裸男刚惊慌失措的分开相连的下身,胡乱拿被子和床单遮掩了身体。
玩家还什么都没说,裸男中较娇小的那个就忽然跌下了床,梨花带雨哭着,膝行跪到他了脚边。他泪水涟涟道:“老公,老公你相信我,刚刚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但出乎他意料的,玩家不仅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致打量着他,和风细雨道:“你是我‘丈夫’?”
脚边的人怔了一秒,慌忙的点点头。他抬起一张俏生生含泪的脸,“老公,我是小怜呀,你怎么会忘了我?”
“小怜。”玩家念了一遍。他看向面色灰败跪坐在床前的‘奸夫’,说:“那这位呢,是来给我们修水管的吗?”
奸夫浑身一震。这位正夫明明语气态度都十分友好,但不知怎的格外让人寒芒在背。他抖索着低下脑袋,嗫嚅道:“是,是......俺就是修水管的,俺什么也没干......”
“一位新丈夫,一位修水管的。”玩家笑了一下。他目光移向那张大床,上面凌乱得很,肉眼可见精迹斑斑,湿痕漫漫。
他继续道:“那么,你们是为什么会在一张床上呢?在讨论水管问题?”
“是、是啊!老公,我们在说水管呢,那个水管坏了,天天滋水!好烦人呢。”小怜贴近了玩家裤腿,他仰起布满湿痕的小脸,模样十分的我见犹怜。
‘水管工’没敢言语。他尴尬的遮着下半身,努力扮演着一棵不会说话的树。
玩家下意识摸了一把头顶。那上面兽耳并没有又冒出来,只是新增了一顶漂亮的大绿帽。
“寡居的娇夫,老实可靠的水管工。”玩家赞叹了一声,“不错,真是淳朴的爱情故事。”
小怜急急抓住了他,“老公,老公,怎么了,刚刚不是解释过了吗?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讨论水管问题......”
“嘘,嘘。别急。”
玩家蹲下身,覆在小怜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小怜柔情看着他,慢慢松了力气,样子像要站起来,玩家却突然一用力,齐齐掰折了他五根手指。
“啊——!”
小怜惨叫一声,捂住手满地打滚。奸夫惊呆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要逃,玩家就已经到了他面前,三脚下去,踹断了他三条腿。
“啊————————!”
司建面露不忍,暂时盖住了光屏。片刻,他移开一点手指,看到玩家把这两位一齐放到了床上,用床单拧成的绳牢牢捆住了他们。
“我先走了,你们记得好好的探讨水管问题。”玩家温声细语说着,退出了房间,甚至贴心的给他们关上了门。
司建:“......”
他忽然就不是很想去见这名玩家了。但实习期间就翘工,又实在很不像话,他左思右想,前思后想,做了半天的思想建设,还是认命选了一个地点,传送到了玩家门前的路灯下。
玩家正抬头看月亮。司建不过刚到,只往前靠近了一步,就收到了他探射般扫过来的视线。
司建僵住了步子。他生疏的在兜里一掏,摸住了一盒烟,微笑道:“......先生,深夜出行,是有什么烦恼吗?”
“烦恼?”
玩家端量他一会,像是起了兴趣。他思考了片刻,轻声说:“你这么一提,我发现的确有一个烦恼。就在刚刚,我发现我有了一个丈夫——哦,这倒无关紧要。我发现他出轨了,这算不算烦恼?”
司建摸了下烟,他说:“那确实是一件伤心事,希望您能早起放下——”
他话未能说完,因为玩家蓦地近到了他身前,盈盈道:“——你口袋里是什么?”
司建下意识退了一步,踏进路灯的阴影下。玩家站在光下看他,他眼眸是浅浅的棕色,映着光时,仿若流转的枫糖。
司建手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了烟。他不熟练的点上,说:“您要抽吗?”
“烟啊。”玩家神色舒缓着,凑近司建脸前,微张了下嘴。他的虎牙异常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