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us點頭,「應該是,何不先去那看看?」
Credence趁機溜進電梯,一路跟到辦公室,沒有人發現他。
一進到辦公室,Theseus立刻鎖門,揮舞魔杖,把一張空的辦公室椅化為舒適的躺床,「你可以把隱形斗篷脫下來了,這裡很安全。」他伸個懶腰,誇張的嘆口氣,「今晚你就在那將就一下,別擔心Artemis,他餐風夜宿慣了,太軟的床會睡不好。」他拉開領結,對Credence笑道,「喔、對了,這個交給你保管。」他把皮箱與的魔杖塞到剛脫下隱形斗篷的Credence懷裡,「別弄丟了。」
用不著Theseus囑咐,Credence絕不會把這兩個重要東西搞丟,但他更擔心的是。
似乎察覺到Credence的擔憂,Theseus坐到椅子上,揮了揮手,「你待在這Artemis會比較放心,而且他也需要你幫忙照顧奇獸。」
見Credence視線不再看向門外,Theseus微笑,「今晚就先在這待著,嗯?別出去,也別吵我睡覺,桌上有食物,我相信你能找到事情做。」
語畢,Theseus閉上眼,沒多久就睡著了。
Credence依約不去吵他,光忙碌奇獸的事就花他大半個晚上。人魚顯然覺得他不夠忙,不停唱歌喧鬧,讓木屋淹起大水。
Credence花好番心力才把木屋整理乾淨,也氣得不願在皮箱裡睡覺,直接倒在躺椅上,抱著皮箱入眠。
再打個哈欠,Credence摺好毛毯,披上隱形斗篷,他邊吃桌上囤放的麵包,邊看向從昨天就沒有改變姿勢的Theseus,對方一定很累,居然握著魔杖睡著了,連一條毛毯都沒蓋。
Credence偏頭,看向身旁的毛毯,有些罪惡感的想著他該不會佔用了唯一一條?
Credence拿起毛毯,躡手躡腳的往Theseus走去。這件事他很熟練,每次忙到忘記回房休息時他都會這麼做。
毛毯很輕,Credence下了保暖咒,預防不夠暖和,他停在Theseus身旁,打開毛毯,蓋上,指尖不慎碰到對方衣服一角。
不過眨眼的瞬間,Credence來到另一個地方,此處沒有天空,唯一光源是頂頭遙遠的星子,他從黑暗中飄落,如一片落葉。
Credence很熟悉這種感覺,甚至不會害怕。他看著黑暗蔓生出暗銀般的根莖,纏繞不知從何而來的詭異化物。那些恐怖的生物,它們渾身血腥,尖牙利爪,神態狠戾。
時不時,會有化物在根莖裡扭動,它們啃咬它,似乎想掙扎竄逃,但總有更多根莖從黑暗中浮現,毫不留情地鎮壓反抗。
Credence看著眼前之景,毫不擔憂是否會成為其中之一,他低下頭,往廣無止境的黑暗望去。
不知下方有什麼?
才剛想起這個念頭,Credence便毫髮無傷落到地面,腳下土地彷彿結凍的湖面,卻不像寒冰那般滑溜。四周皆是隱約含光的糾纏枝條,它們相互圍繞,彷彿牢籠,可他沒看見這處遼闊的空洞究竟是在監禁誰?
隱約間,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動了,灰暗的銀光滑過對方的身軀,一隻巨獸。它有著蛇的外型與龍的羽翼,頭部更有著幾處突起的肉瘤,似即將成型的冠冕。星光照耀出鱗片上的雕紋,花蕀般的圖騰旋繞著,似刺棘蔓生。
Credence看著巨獸,他與它相比,顯得如此渺小,彷彿對方一口就吞掉他。
Credence想,我認得它,這感覺是如此熟悉,他曾為之神往。
Credence靠近巨獸,他看著它張開異色的雙眸,頗感興趣地打量。「小小鳥,誰讓你進來的?」嗓音帶著笑,似裹著蜜,更有著慢吞吞的優雅。
Credence眼神了然,魔杖悄悄從袖口探出,他握緊它,口中醞釀魔咒。
「來,靠近點,讓我看清楚你……」巨獸揚起頭,「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它偏頭,眼睛微瞇,「啊、是你。」
Credence舉起左手,指尖柔軟且脆弱,彷彿想多一份親密。一個熟悉,卻不曾脫口而出的名字迴盪在心裡,催發出極為龐大的情感。
「我最愛的──」
Credence即將碰觸到巨蛇的瞬間,視野頓時轉換,背後突如其來的拉力讓他往後方跌去。他搖頭,想甩去暈眩的同時也發覺他回到辦公室,而Theseus正抓著他的手,力道大得生疼。
「你不該靠過來。」Theseus放開Credence,注意到落在雙膝上的毛毯,隨即苦笑。
Credence往後退去,迴避目光交會,硬壓下心中奔騰的情緒,他不該讓人發現。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無心的。」Theseus搓揉太陽穴,「去找Artemis,他在等你。」
Credence瞪大眼,他看向門口,沒發覺窗外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