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声的问题,与往日陆竹生在医院里住院的时候一模一样。
记忆回溯,时间节点往前挪了三个小时,重症监护室内一战她被恶鬼所擒,后来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我没事了。”陆竹生活动了一下四肢,身体没有不适,准备起身的时候发现沙发边没有拖鞋,而她脚上还穿着今天上午出门的时候那双小脏鞋。
她微微一愣,随即飞快脱掉鞋子,光着脚朝玄关走过去:“你们刚才出去了?”
走得近了,她发现庄一如手里提着个塑料袋,像小区外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袋子。
庄一如微笑点头:“出去买了点明天的早餐。”
“把鞋穿上吧。”庄一如发现陆竹生打着光脚,想也知道叶牧歌送陆竹生回来的时候不会注意那么多细节,于是从鞋柜里找出陆竹生那双源化后的拖鞋,摆到陆竹生脚边。
只是,在她换好鞋提起袋子准备走进客厅时,她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轻轻晃了一下。
好在她及时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扶住墙面,飞快稳住身子,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松了手,看似从容自然地走近餐桌,从塑料袋里拿了牛奶和面包,还有一份加热即食的盒饭。
陆竹生看到庄一如晃那一下,虽然庄一如掩饰得很快,但踉跄的步子和正常走路还是有很大区别,何况陆竹生又离得近,看得真切。
之前庄一如就曾被恶鬼伤到过,这一次的对手明显不一般,陆竹生担心庄一如是不是又受了伤。
她两脚蹬上拖鞋,快速靠近餐桌,看了一眼庄一如的脸色,小声问她:“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啊。”庄一如朝她笑,语气温温柔柔的,一如既往地平和。
陆竹生看了她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却沉下去。庄一如的脸色很差,比正常情况下白了几个度,这种白不是指肤色白皙的白,而是病态的,没有血色的苍白。
但庄一如不愿说,她就没有再问,沉默着不再吭声。她确定庄一如肯定受了伤,想来,庄一如是不愿让她担心才这么说的。
庄一如拿起桌上一瓶牛奶,插上吸管,源化后递给陆竹生,陆竹生自然而然地接过,还抬手朝跟进门的叶牧歌扬了扬手:“你喝吗?”
叶牧歌一脸奇怪地看着她手里的牛奶:“喝这个做什么?”鬼是不需要吃东西,也不需要喝牛奶的。
陆竹生“哦”了声,那她自己喝。随后一边吸着牛奶,一边走去客厅,拿起遥控器按开电视,调了一个新闻频道。
叶牧歌看着陆竹生和庄一如的相处,一种奇怪的感觉涌现心间。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陆竹生明明是个鬼,怎么过得跟活人一样?不仅穿拖鞋,喝牛奶,还要看电视。
“你也过去坐一会儿吧。”庄一如收拾好桌子,朝叶牧歌点点头,又道,“晚上你就在客厅过夜。”
叶牧歌自然服从上级的安排,她走到沙发边,在陆竹生身边坐下,两人各占沙发一端,中间隔着两个人的位置。
庄一如回卧室拿了睡衣,和并肩看电视的两只小鬼知会一声,便进浴室梳洗。
浴室的门落了锁,陆竹生突然收回看电视的目光,将手里的空牛奶盒扔进垃圾桶,转而看向叶牧歌,主动开口:“叶小姐。”
叶牧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陆竹生是在叫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抓了抓后脑勺:“你和大人一样叫我牧歌吧,叶小姐听着挺奇怪的。”
陆竹生有很重要的事问她,所以不在称呼问题上纠结,干脆地改了口:“那好,牧歌,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谁听见似的,叶牧歌先还觉得奇怪,便见陆竹生疑惑的目光扫过浴室的玻璃门,再一次压低了声音:“我昏迷之后,是不是你送我回来的?庄医生没和我们一起回来?”
叶牧歌面露惊骇:“你怎么知道?”不应该啊,陆竹生难道没有完全昏迷,她送陆竹生回来的时候,陆竹生还有意识?
那她是不是也知道庄一如当时的情况了?
叶牧歌心里没底,但是庄一如在回来之前交代过她不能将这件事告诉陆竹生,她便眼观鼻鼻观心,只要陆竹生不主动问,她是不会说的。
陆竹生从叶牧歌的表情和话语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立即明白了。
想必当时情况危急,自己受伤昏迷,庄一如把她救下来后,让叶牧歌带着她先回来,自己和那个恶鬼对抗,才会受伤。
这不是庄一如第一次为自己受伤了,陆竹生自责地想。
她是从自己醒来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并且没有换鞋这一点推测出送她回来的人是叶牧歌,并自以为推测还原出庄一如隐藏受伤实情的心理。
她叹了一口气:“牧歌,庄医生的伤严不严重?”
叶牧歌心里一震,陆竹生果然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了一趟家……说好的更新差点就延误了,好累。
我明天也要坐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