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chao汹涌（五）

    家里没人，但是电饭锅里有煮好的饭和闷着的菜。看来我妈应该是刚刚出门不久，我到客厅打开电脑，登陆上QQ，果然弹出来一条验证消息。

    「“宫”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我连忙跑去空间把以前发的一些怪矫情的文字删掉，然后才按下同意键。我其实看那个网名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宫锡，简单的一个字，头像是一片黑白的几何图案随意排列，带着些难以接近的艺术的美感。和平日里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宫锡，感觉上大相径庭。

    我有种终于接近宫锡的感觉，带着点兴奋。借由网络离宫锡的距离再近一些。我点进去她的空间的时候，心里有一阵窃喜，好像终于踏足我不曾知晓的领域，终于能窥见一个更加完整的宫锡。

    我以为学校大姐大的空间应该热闹非常，一条说说转发点赞过百评论能拉十几条，留言板有各种各样的大哥小弟的留言。但是实际上的宫锡好像和我想象的那些差距颇大。

    她的空间基本上不发东西，偶尔分享天气状况，或者po几张画。而且也没有我预想当中高昂的人气，基本上每条说说都没人点赞。

    我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宫锡了。

    直到一条语音消息蹦出来。

    宫：［语音4，］

    我点开那个小红点，劣质音响里流窜的电流让宫锡的声音有点痞痞的味道，闷闷的音响发出动静，连带着桌面的鼠标也笼罩在那片音域当中，手背上莫名其妙泛起一阵痒意。

    我有一种手里握着宫锡的喉咙的感觉。

    “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短短的四秒的语音条，我反复点开好几遍，这才想起来要回复消息，连忙扒拉键盘打出一串字。

    陨星：怎么了？

    没隔多久宫锡的语音条又跳了出来。

    宫：［语音5，］

    “我有话和你当面说，出来聊聊。”

    宫锡的声音好像包裹着我，从音响传出来，环绕在我的身边，我整个人都好像是暖烘烘的，明显感受到脸颊爬上了一股热意。

    我把手背贴在脸上，好久没有感受过如此真实、从内而外的温暖。不知道是因为宫锡独特带着些沙哑的嗓音，还是宫锡想要和我见面说话的这件事情，我只觉得心脏跳动得要紧，身体里的血液似乎要沸腾，要把我自己在这样的兴奋当中灼烧得体无完肤。

    陨星：在哪里？

    宫：老中学后边的小酒吧

    宫：我在门口等你

    陨星：好。

    好。

    我关了电脑，披上牛仔外套，走出家门的时候楼道里的灯闪了闪。我锁好了门。

    如果我妈回家发现我不在家怎么办？或者是我爸回家了怎么办？

    我的大脑不允许我思考太多的东西，如果要被骂一顿或者是被打一顿的话，我也认栽了。至少在我听到宫锡声音的那一刻，没有比宫锡更加诱人的条件值得我义无反顾，只要她一招手，不管多远我都愿意奔向她、拥抱她。

    我甚至怀疑宫锡是不是在我的静脉里注射了她的血液，为什么我一看见她就会不自觉的产生幻觉。像是沾染一种新型毒品，既致命又上瘾。我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我想见宫锡。

    我拐过那个狭窄的小胡同，就看见老中学后头一片的灯红酒绿，霓虹灯牌闪烁着或是红色或是黄色的灯光。有人穿着高开叉的旗袍站在门口，也有人成双成对携手出入。在最右侧一块蓝色的灯牌之下，宫锡正蹲在门口抽烟。

    蓝色的光从上而下笼罩着她，好像整个人不是站在陆地上而是溺在一片深海里摇摇欲坠，她身下黑色的影子犹如一个窥不见底的深渊，正把牢牢地攥住宫锡，让她无法逃离。

    她手指间有个时而亮起时而暗下的光点，还有时不时缭绕在她那张脸周围而起的烟雾，像极了人溺水的时候在水中挣扎而吐出的泡泡。宫锡溺水了，我不想让她就此沉沦湮灭，我要去拯救她。

    我要让她呼吸。

    我走过去把她手里的烟抢过来叼在嘴里，她见我过来抢了她的烟倒也不恼，反而慢慢腾腾地站起身。蓝色的灯光之下，她那头灼热的橘红色头发好像被镶了一圈泛着绿色荧光的碎钻。我的唇舌之间是那股熟悉的薄荷味。

    那个吻的味道。

    宫锡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我进了那个小酒吧。刚开始是一个颇为幽暗的小走廊，我不等她甩开我就先伸手攥住她。指尖上传递到大脑反馈的是有些微凉的触感，她应该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不过几步，走廊尽头有个门帘，掀开门帘我有种穿越到异世界的茫然。大厅里放着韵律感极强的音乐，最右侧放了一张台球桌，有人看见宫锡进来吹了个口哨。

    宫锡朝那人摆了摆手，拉着我到左边的小沙发里坐着。虽然总是听说他们来这里玩，但我说到底白色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扬着个脖子什么都想看看。有个社会青年模样的人过来，在宫锡耳边说了什么，宫锡转过头来扣了扣桌面。

    “你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