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她们生命的根源,在疼痛中发芽,在苦难中抽枝生条,最终在绝望里开出花。
孟诗语找到宫锡的时候,是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宫锡正趴在桌子上补觉,同桌看见孟诗语过来连忙空出来位置。孟诗语对她笑了笑,道了声谢。
“宫锡,宫锡?”
孟诗语轻声叫了几声,宫锡只是哼唧了两声,甚至还把头埋的更深。看样子不太能叫的起来,孟诗语仰靠在椅背上摊了摊手,目光转到身前站着的人。
“宫锡同桌?”孟诗语挑眉,明知故问。
小姑娘怯生生的点点头。
孟诗语挠了挠眉心,看起来似乎在想什么,对面站着的小姑娘带着黑框眼镜梳着马尾辫,人畜无害的模样,也是最为普通的学生模样。
“你叫什么啊?”孟诗语扬了扬下巴问道。
小姑娘滚了滚喉咙,娇滴滴一声“何安琪”愣是把孟诗语的一身鸡皮疙瘩给叫了出来。
“安琪,拜托你一件事情好不好啊?”孟诗语一笑起来,眼睛底下就漾出来两个酒窝,看着何安琪略微吃惊的表情,孟诗语不动声色的在心里给这个小姑娘耻笑一番,“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宫锡讲,必须得当面告诉她,但是你看,她一时半会儿又醒不来,所以能不能拜托你——”
孟诗语故意抻长了声音停顿一下,身体前倾看着何安琪的小动作,脸上笑容不减,这么一停顿倒是给何安琪弄毛了。
“诗语姐,你说吧,我能帮你都会尽力帮你的。”何安琪说完抿着嘴唇看孟诗语,仿佛在等待什么神圣的审判。
孟诗语脸上的笑容这时却敛了起来,反而挂上了一副沉重的表情。
说真的,如果厉琅在场看见孟诗语这幅欲说还休跟川剧变脸似的戏码,指不定在心里给这个女的千刀万剐了多少次,恨不得把孟诗语的骨茬碾碎埋入地里永远无法见到太阳。
但是面前的是何安琪。
“那我就说了,下午的课你去三班上,坐我的位置就行了,咱俩换换好不好?”孟诗语还不等何安琪张嘴就自顾自接了下去,“你放心,你去三班说我让你去的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而且咱们两班的课表都一样,你去了该学啥还是学啥,不耽误你学习。”
何安琪张了张嘴,白皙的小脸上染上一层红意。
“你帮我孟诗语这一次,我都记着,你有什么事情也尽管来找我,我帮你出头,怎么样?安琪。”孟诗语挑了挑眉毛。
言外之意就是我已经和你客套到这个地步了,孟诗语这种“身份”的人是不会食言的,何况又不耽误你们这些正经上学的人学习的功夫,苦口婆心劝了你这么久,识相的话就拿着自己的书包老老实实换教室。
“可,可是,诗语姐,我,我还是觉得……”何安琪绞着手指,甜腻腻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孟诗语忍着没有发作只是挠了挠耳朵,“觉得,这样不太好吧……”
孟诗语干脆仰起头,两只细长的手臂交叠在胸前,她神色平静眼神却瞟在窗外的梧桐树上说:“这样吧,不管是谁问你,老师也好还是三班的人也好,你都说是我让你去的,凡有问题一律推到我头上,怎么样?这样可以吗?宝贝。”
最后这一声宝贝,却是实打实的望进了何安琪的眼睛里。不着一点情感甚至于带着些许的烦躁。
何安琪点点头,匆匆忙忙收拾书包出了教室。
看着小姑娘抱着书包离开的背影,孟诗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难得好声好气的劝着别人,奈何这小姑娘多少有些不上道。
宫锡还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没发现身边已经换了一个人。等她朦胧睁眼的时候,入眼是这个摆弄着手机、烫着大波浪的人时,大脑有一秒的空白。
“你怎么在这?”宫锡刚刚睡醒,嗓音沙哑低沉,拿起桌膛里的矿泉水灌了一口,台上的老师嘴里叽里呱啦蹦出来一串外文,宫锡皱了皱眉,“这还上课呢。何安琪让你弄哪去了?”
孟诗语撩了把头发说:“我让她去我们班了。”
“怎么着?”宫锡单手支起脑袋打量着孟诗语,目光不善。
孟诗语双手放在桌子上笑了笑,“你别这么看着我呀,这件事闹的不小,好歹也和你挂钩。”
宫锡扬了扬眉毛。
江意寒来到厉琅她们班,实在是个意外。
孟诗语跟在宫锡后边一路风风火火地往教学楼外头赶,厉琅没有手机,宫锡不能随时给她发消息,就在宫锡找不到人给厉琅传话的时候,江意寒揣着一本物理练习册迎头撞了上来。
宫锡扯住江意寒的胳膊,甩下一句“告诉厉琅放学不用等我”就洋洋洒洒地给江意寒剩下个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留下江意寒一个人在原地干眨巴着眼。厉琅?谁是厉琅来着?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印象,但是一时半会儿又记不起来。江意寒挠了挠头,看了眼手里的物理练习册,闪身进了物化生办公室。
等到江意寒想起来宫锡嘱咐她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距离放学只有十五分钟了,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