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又发出了一阵热烈的笑声,新郎官在众人的簇拥下,双手捧着一盘子装好的两列十六杯酒水,开始每桌敬酒和收吉利红包。先敬直系亲属,吵吵闹闹充满江湖人的豪情气迈。再然后,便是此时场内最德高望重的任启楠。
新郎满脸春风得意的笑容,放下盘子,双手捧了一杯递到任启楠面前。接酒的是他右侧的护卫,一口就灌了下去。新郎便去取另一杯,递给桌旁的另一个人,如此往复。
在众人看不见的暗处,新郎手伸入袖子内,抓了一大白青灰色的粉末。纷扬的毒粉飞洒进毫不设防的人的五官中,当然,有设防的人是幸免的。例如任启楠,他早有防范的掀翻了桌子,身旁的护卫取出了折扇,齐刷刷的展开,不让一丝一毫的粉末侵袭过来。
席间大乱的同时,从各处奔出了六名衣着各异,本来是来赴宴的“亲朋好友”,所有人和新郎的目标一致,刺向任启楠。
喜气洋洋的婚宴瞬间成了战场,漫天飞坠的暗器和刀剑碰撞的响声盖住了所有人声。赵从山大吼让其他人躲在后面,他和其他见义勇为的侠士迅速的加入了援助之中。赵见珑叫醒了喝得天昏地暗的兄长逃跑,她自己也有醉意,并不是十分清醒。
仿佛有个秤砣压在心头,她担心的看向父亲的地方,然后再看向七名刺客,这其中真的有左欢吗?
七名刺客有两名已被刺死,剩存的刺客朝各个方向逃去,任启楠的五个护卫和在场的江湖侠士追了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大家以为安全了,要走出去的时候,宽大的柱子后奔出来一名蒙脸黑衣人,踢翻了所有花盆,空气中散发着奇异的气味,众人只觉身体发软,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黑衣人对着任启楠的方向挥出去数百枚肉眼难见的银针,穿透了护卫用来格挡的纸扇。护卫和任启楠一动不动,黑衣人胜券在握的举起长剑,直直的刺了过去。
剑舞纷飞划穿了所有折扇,展露出站在折扇后的任启楠,他似乎被刚才散发的迷药制住了,涂满毒药而泛着绿光的剑尖准确的将要刺入他的心脏。
有一丝诡异浮起,黑衣人心中不知为何暗觉不妙,正要收剑,本该中了迷药的任启楠却毫无影响的使出妙笔生花,打落了他从未试过掉落的长剑,那一股快准狠的力量让他感觉到内力的差距。剩下来的五名护卫抓住了他,他的躲闪和意识已经够快了,轻功也是绝顶,按照平常他肯定能够全身而退。
这种感觉就像是所有人早就洞悉了阴谋,猎杀者反被成了困兽之斗。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我藏在花盆里的迷药当今世上还没有解药能化解,除非事先服用我门的圣药,你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赵见珑吃惊的打量着那名被抓住封了所有穴道的黑衣人,因为这声音有些熟悉。像是……在她被血幽宗抓住之后,那两名留在现场清理的黑衣人,其中那个阻止了同伴杀她,间接性救了她的黑衣人的声音。
“呵……”任启楠富含深意的笑着。“花盆里的药粉被置换了。”
“难道……”临死之前,他也想死个明白,不死心的问道:“我们是不是有内鬼?”
任启楠道:“我还没有审问你,你倒是先反客为主了。”
黑衣人黯然的双目在见到走近的那个身影后,立刻变得锐利,他死死的盯着,最终确定的愤恨道:“果真是你,沉月。可是你逃出红狐门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接到这个单,你是怎么事先得知我们计划的?”
沉月只是望着他,放在腰间的手已然蠢蠢欲动。这一刻,他只想杀掉沉欢,他恨对方不过认识她几日,她便可以轻易的把他放在心上,而他五年来做了那么多,得来的却全是对方的仇恨。再久一点,她是不是也会喜欢上沉欢,成为她人生中第一个最爱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沉欢不死以后必定会杀掉沈从山,让她日后的人生活得更加痛苦。生命好不容易能重来一次,她的人生应该是完满的,不然他把她拱手让给老天的选择就白费了。
任启楠看出了他的意图,按住了他的剑鞘,劝导:“阁下果然料事如神,只是这人还不能杀,若不介意,你我不妨一起来审问清楚。”
“这人现在便可以杀,有了我的一手资源,便不再需要用到他了。”
在不清楚沉月的意图之前,并且对方又是红狐门之人,江湖多风险需得事事提防,谁知道这会不会是计中计,任启楠内心算盘都打好了,表面不露声色。“任某需得与阁下详谈,这边请。”
黑衣人被护卫压下去时,无意的瞥到了躲起来偷看的赵见珑,两人目光一碰,他如烫着般闪躲开,她却盯着看了个仔细。果真是那个黑衣人,当时她不能言语,绝望之际,所以对当时那个救了她的黑衣人记得比较深刻。可黑衣人为何对她露出那种做贼心虚的神情,该面对的不应该是她呀。
沉月说一定要杀了这个同门,难道对方掌握住了沉月不为人知的秘籍,是不是关于绕龙鞭的消息。再加上这黑衣人当初救她一名,也算是她的恩人。种种原因都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