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竞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就在我来盛州之前,我们就已经闹掰了,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事,我也知道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就那样吧。”我不愿意在旁人面前提起我和徐恺的事,一提起他,就好像连呼吸都在刺痛。
“你们交往了这么久,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陈竞说。
结婚么?我不知道,大概结不了了。我没有回答陈竞的话。
“我听林弯弯说,你们经常吵架?”
我讪讪地看了陈竞一眼,又低下头去。林弯弯真是个大嘴巴,连这种事都要拿去到处说,那我赶明儿和徐恺分手了,岂不是全世界都要知道了,还能不能给我点空间,让我一个人难过一会儿不行吗。
我今晚喝了不少酒,站着这儿吹了风,脑子却异常清醒,仿佛与徐恺之前的无数次争吵都被放大了百倍千倍,像放电影一样,每一帧都如此清晰。
头痛欲裂。
陈竞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交往了这么久还没结婚,是不是真的不合适,是不是……”
“陈竞,”我抬起头,看着他说:“合不合适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不想别人来评判我和徐恺之间的感情,除了我和他,没有人能有立场来评价。
“对不起,我只是……”
“太晚了,我要回酒店了。”我打断陈竞没说完的话。
沉默两秒。陈竞说:“……好,那我送你。”
察觉到我的不高兴,陈竞没再继续说我的事了,他叫了出租车,把我送回了酒店。
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脑子里却很空。以前徐恺每次在我出差的时候,都会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要检查好酒店的门窗,有时候我觉得他担心过头,自己犯懒不想动,他就会催促着让我马上去检查门关好没有,生怕我一个人在外面遇见坏人。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笑,嘴角上扬。
可是,他现在都不理我了。我的心情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弯,还有陈竞说的那些话,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就结婚,是不是真的不合适。这些话,也有人对徐恺这样说过吗,他也是这样想的吗?
突然有些难过。我蒙了被子,想就这样睡过去,就不用再想这些烦心事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手机响了 ,一连串的声音。我揉了揉酒精还没过的脑袋,看东西还有点模糊。
等缓过来,我拿起床头的手机,徐恺发了好几张图片,最后还附带一个几十秒的视频。
我点开图片,一张一张地往下翻。都是饭饭和怂怂的精彩表现。沙发和茶几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纸巾被扯得到处都是,还有被饭饭咬过的橘子,上面留下了两个尖尖的牙印。徐恺特地拿着橘子,拍了个特写,发给我。
我居然一扫之前的阴霾,笑出了声,然后给徐恺发了个语音--
【他俩在家不这样的】
那啥,橘生在淮南和淮北,有本质的区别。
最后一个视频里,声音嘈杂。徐恺正在教训两个惹事生非的小家伙,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
怂怂被徐恺控制住两条小短腿,被人质问:“为什么要在家里撒尿,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猫砂?”
小短腿“呜嗷呜嗷”地叫,使劲蹬着抓她的人,避免自己被抓伤,徐恺不得不将怂怂放下。怂怂受了惊吓,在屋子里一个劲儿地逃窜。
徐恺见抓不着怂怂,又跑去讨伐饭饭。饭饭根本不想和他打交道,只是声音沉闷地“汪汪”叫着,眼睛时不时地斜着看他,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在瞪着徐恺。
于是一时间屋子里鸡飞狗跳,猫狗的声音比徐恺的声音还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徐恺家开动物园呢。
徐恺发了个委屈要哭的表情,我只能安慰他:忍着,等我回来就把他们接走。
关闭分校要做的工作很多,光是解决员工的去处和经济补偿就够让人头疼的了。我和几个分校的校长讨论了很久,最后才决定出一个多数人都能赞同的方案。
事情已成定局,拿钱走人是唯一选择。但是在这上面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原本和几个校长商量的是按照劳动合同来,该给多少补偿金一分不少。没想到这些员工对我们做出的补偿不满意,不愿在协议上签字,都聚集在办公室里,讨要说法。
这办公室里都是声讨的声音,我实在是头疼得厉害,好想出去喘口气。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陈竞站起身,试图安抚他们,“大家的诉求我们不会无视,这里人太多了,你们都在说我们也听不见,你们先安静一下,或者你们自己商量,把你们商量的结果告诉我们,我们会考虑你们的诉求,这样行吧?”
那些员工听了陈竞的话,比之前安静了一点,“你们这里到底谁做主,我们不跟你废话,找个能做主的出来。”
“我,”
这种情况下,我只想早点解决掉这个麻烦事。
“我做主,你们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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