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
万疏君推开门,客栈果然如他所言,不见一个人。
乔孜手抓着他的臂膀,面色涨红,仍不放心,四下查看,确实没有一个人。
其实那些婢女察觉到万疏君的讯号,早早隐身躲在角落里,望着楼上下来的两个人,各自心有猜测。
身姿如玉的青年抱着面颊绯.红的少女,一袭青衫并不齐整,裸.露的肌肤上或多或少留下痕迹,水绿的裙裾擦过腰两侧,遮住玉白的腰带,感到羞耻的女孩埋下头,他脖.颈发烫。
万疏君一手托着乔孜,一手拍着她的背脊,轻车熟路往客栈后院走去。
掀开帘笼,寒风拂面,她贴的更紧,万疏君望着天上落下的小雪,眼神有些发烫,不得不垂下眼帘,暂且稳住呼吸。
到了地方乔孜被他放下来,万疏君绑好攀膊,背过身先去准备东西。
阳春面并不难,做过一次他就记得很牢,一想到方才的反应,他吐了口浊气,摒弃杂念,不敢回头。
乔孜衣衫单薄,揣着手当哑巴,余光却还偷偷瞄他。
烧水、煮面、切葱,调汤底,他做的游刃有余,只是微微抿着唇,看起来有些不自在。
“好了。”
没过多久,万疏君擦了擦手,笑道:“你先吃,我送两碗给他们,顺带去道歉跟解释。”
灶膛边坐着的少女点点头,鸦翎般的水鬓刀裁一般,粉白的面上红晕未散,手缩在袖子里,视线落在他处。
端着面,门口的青年脚步顿住,十分不想离开。
可彤云又吐,萧萧朔风里,他无奈叹了声。
——
一碗阳春面就放在离阿葵很远的案几上,见小傀儡没有回头的意思,万疏君茶色的眼眸里几点笑意跃然而出。
“今日不慎出手伤了你,眼下脖子也断了?”
阿葵听到声音,冷哼一声,侧过身,只见他春风满面,饕足快意。
一想到万疏君方才做的龌龊事情,阿葵惆怅哀痛之后,有一瞬间甚至想要与他鱼死网破。
世间最不能忍的,他全做了。
“面里下毒了?用不着假好心。”
“嗯,下了肝肠寸断、心如死灰、无语泪流这三种毒,这味道,你闻着意下如何?尝一尝,到底不会死人。”万疏君劝道。
“滚出去。”
见不得他炫耀翘尾巴的样子,小傀儡拉长了脸,手边一个梅瓶砸过去。
万疏君早躲开,听到破碎声,隔着门笑道:“乔乔对你,确实不同,不过兴许没有掺杂男女之情,你该趁早释怀才是。要不然钻了牛角尖,一条路走到黑,她会比我更伤心。”
“闭嘴,滚远点!”
万疏君拍了拍袖子,路过熊小鱼的房间,进去一看,床上的小东西还没醒,蜷缩成蚊香形状,可怜兮兮的。
“小鱼,你醒了重新给你做一份。”
屋里光线不甚明朗,万疏君给他盖好被,静坐了会儿,嘴角的笑散不去。
……
芦花似雪,江水边的倒影被孟潮青挥袖扇走,他怔了怔,随后自嘲一笑,听到身后师妹的声音,他重新蒙上双目。
“师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柳莺莺呼了口气,一路小跑过来,眉梢落了好些小雪花。
“等你。”
“等我?”
“嗯,带你去孤篁山。”孟潮青声音清冷,不动声色抽出被她抱住的手,拔剑出鞘。
“去孤篁山做什么?”
柳莺莺跟在他身后,丝毫不觉他的异常,嘴里抱怨其他几个师妹不聪明。
她们本在沧波江边找河边草,却不慎被其人推到水里,爬上来找了一圈,竟是屁也没找出一个,人该走的走,该哭的哭,柳莺莺骂了她们一通,撇下众人单独找了过来。
孟潮青对此不予评价,只道:“孤篁山大抵藏了换魂珠,可以去碰碰运气。”
“什么?”
他扭过头,忽觉得这个师妹意外的聒噪,揉了揉额角,孟潮青御剑升空。
换魂珠一事他早已知晓,当初虽然被安了个偷盗罪名,可凤城并无证据。
孟潮青将九夷那日遇险一事前后仔细推敲,便怀疑上了阿葵。这只小傀儡早在他之先便进入凤城埋伏,借着探亲的由头,最后一去不返。借万疏君的人脉,孟潮青查出阿葵生前的信息。
他确实是凤城人,地位不算低,当初被杜宜修做成傀儡,正是因为仗着出身心高气傲,未曾将杜宜修放在眼里,得罪了他,结果进了六朝府就没那个机会活着出来。
换魂珠的效用,凤城人几乎无人不晓,那是被封为至宝的存在,寻常时候便只有大巫能够动用。
上了年纪的大巫如今惜命,居住在修好的陵墓之中,偶尔夜游时才会驾车去往城内的白发楼。
他身边时常有个替身傀儡,带着面具做他的替身,以防不测。
梧桐林中,九夷遇险,与她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