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更好奇钟家怎么了?那日案子最后把公堂大门关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完了之后钟家的所有生意就停了,钟府也被查封了,钟家老爷和夫人到现在也没放回来,照理说他们顶多也不过是找人砸了对面那铺子,不至于这么大罪名吧?”
“谁知道呢,对面那姓钟的东家不也是钟家的人吗?听说还是钟家的大小姐呢。反正现在这事就挺复杂,一点风声都没有,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看这情况啊,别说王妃了,要是钟家真有什么大事说不定她还会跟着遭殃呢,王爷这一个月避而不见估计也是不想沾染麻烦吧?”
……
对面铺子的露台上,钟姚悠闲的半躺在吊椅中随风晃荡着晒太阳。
天气转热,已经不再用红泥小炉来煮茶了,只需冲泡之后等它悠悠凉下来,喝着倒也爽口。
用的还是慕修宸的杯子,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那只杯子哪儿去了。
外面关于她的流言传成什么样子,她大概知道,袁嫂子给她说过,不过她并不在乎。
她翻着手中的画本,时不时往旁边青石桥上看一眼,总想着会不会下一次抬眸,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出现在桥上笑着看过来。
慕修宸离开沛城已经有一个月了,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精铁的案子牵连甚广,背后还有那长长一条商线上的人要查,沛城办不了这案子,得回京让大理寺和刑部协助一起。
慕修宸当时休息了一天之后,第二日一早就带着朔方军押着钟家人进了京,走时只说让她等着他回来。
这一等,便是一个月的了无音信。
她不担心别的,只担心他的身体。她知道,此番一去,必不会轻松,可他身体刚好,吃得消吗?
有好好吃饭吗?
有好好喝药吗?
游孝大大咧咧的,能照顾好他吗?
她不言,却甚是想念。
慕修宸不在,她也没什么心思打理铺子,索性便先关着了,反正沈莲她娘离开了,袁嫂子这段时间也要重新培养新的主厨。
沈嫂子是结案后第二天离开的,她跟着去了沈莲被关押的地方。纵然只是偶尔能探视一回,她也还是希望能在最近的地方守着自己的女儿,若是沈莲的孩子能生下来,也得她接过去抚养。
至于她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便要看那孩子的造化了。
如此闲散着又晃过十几日。
这天,天气微凉,下起了濛濛细雨。
正是吃火锅的好天气。
如今陈氏夫妻两在城南租了个大铺子开火锅店,生意如火如荼。
钟姚想着便觉嘴馋,午时便拉着袁嫂子一家人过去了。
陈氏夫妻有段时间没见他们,很是热情,一桌人边吃火锅边闲聊,一顿饭吃了挺长时间,待吃饱喝足聊尽兴时,已是快到日暮。
袁嫂子一家顺道回了杨掌柜家探望长辈,钟姚便自己一人撑着伞往回走。
一路烟雨霏微,路过街口一颗桃树时,钟姚顿了下,微抬伞看了看。
慕修宸走的那天很早,天还没亮,她便是将人送到这里,那时树上还有几朵晚艳的桃花,现在也只剩满树茂盛的绿叶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在京城,还是在什么地方,那边可有下雨?
他可知道,钟姚想他了?
很想他了。
钟姚埋头走过青石桥,迎面一辆马车快速驶过,轮毂压过一块松动的地砖,泥浆瞬间溅了钟姚半边裙子。
冰凉的泥浆一下浸透裙子贴在皮肤上,钟姚不自觉抖了下,连忙摸出帕子弯腰去擦拭。
“哎哟,狗奴才你瞎眼啦,怎么赶的车,不知道冒犯到王妃了吗?”
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
钟姚手上动作顿了下,偏头看去,见马车在身后停住了,车上一个何字家徽。
马车窗户被掀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伸头看过来。
她看着钟姚讥讽的笑了笑,很刻意的说:“下雨天的,王妃怎么连个马车都没有,自己在街上走呢?”
她故意将“王妃”两个字拖的很长。
“王妃?在哪儿呢,我看看。”又有两个和她同龄的女孩儿一起挤到窗口张望。
最先说话的女孩儿嗤笑一声:“你不会真以为是王妃吧?”
“我当然知道不是,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被王爷玩腻了又抛弃的女人啊?”
钟姚:“……”
女孩儿看着天真烂漫,说话倒是一点不客气。
钟姚知道流言传的不堪。
慕修宸走的低调,大多人不知道他回京了,钟姚怕对案子有什么影响,所以也不解释,在外人看来便是这一个多月王爷都没来见过她一面。
她如今在许多幸灾乐祸的人眼里,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女人。
三个女孩儿趴在窗边对她指指点点嘻嘻哈哈,钟姚定眼看去,倒是认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