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旅游、自杀……
方寒尽眸光倏地收紧,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信息。
之前好像是听说过有这回事,但网上每天都充斥着大量的信息,新鲜事层出不穷,大部分新闻,都是看过之后转瞬即忘。
“我记不太清了,”他语气有些急切,“您能跟我讲讲吗?”
“稍等。”
电话那头传来一串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过了会儿,林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
“2017年7月,一个女孩独自去日本北海道旅游,她发了几条微博,也跟家里人报了平安,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某天下午,她把行李收拾好放在旅馆,坐在咖啡馆发了很久的呆,然后就和所有人失去了联系。她父母报了警,求助大使馆,还发动在日的华人同胞帮忙找人,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日本警方在阿寒湖找到了她的尸体,鉴定死因为自杀。”
方寒尽的心揪成一团,“您的意思是——”
“别急,我还没讲完。”林教授打断他,继续说,“巧的是,日本作家渡边淳一写了本小说,叫《魂断阿寒湖》,书的女主角因为生活过于痛苦,最后选择在阿寒湖自杀。”
方寒尽心里隐隐窜过什么念头,还来不及问出口,就听见林教授分析道:“有人推测,这个女孩之所以选择这个自杀方式和地点,是在模仿这本小说。但是,这些只是猜测,人死了,真相也随之消失了。”
“所以,您觉得闻雪……”方寒尽停顿了下,声音低沉几分,“也是在模仿自杀?”
“有这种可能。”
林教授的话刚落音,大厅上方响起一道女声,在英语和俄语的轮流播报声中,方寒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回头望去,登机口只剩下一个地勤,明显是在等着他们。
方寒尽定了定神,声音沉静下来:“林教授,如果你的病人,在诊疗的过程中流露出想自杀的念头,你会告诉他的亲人朋友,试图阻止他吗?”
“会。”林教授回答得毫不犹豫。
顿了几秒,他又补充道:“不过收效甚微。一个人若真心寻死,很难被挽救回来。就算这次你拦住了他,下次、下下次呢?他就站在悬崖边,你一个不留神,他就跳下去了。”
方寒尽撑在栏杆上,看着一架飞机昂首冲上天空,目光渐渐坚定。
“我必须要拦住她。至于下次、下下次……有几次我拦几次。”
“唉……”林教授叹气,语气无奈又欣慰,“你跟她,都是傻孩子。”
方寒尽提起脚边的行李箱,转过身,大步朝回走。
方春生见状,急忙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林教授,”方寒尽沉着嗓,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恳求,“等我带她回国,希望您能帮帮她。”
“一定。”
—
闻雪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时有些恍惚,一时忘了身处何处。
车厢里空气闷热,电台正放着歌,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在浅浅吟唱。
闻雪静静听了会儿。等思绪渐渐回神,她转头望向娜塔莎。
“柳拜乐队?”
娜塔莎扬起眉,语气惊喜:“你也听过他们的歌?”
闻雪唇角不自觉扬起,“听过。”
电台的歌声沉缓悠扬,与她脑海中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渐渐重叠。
他的痕迹,真是无处不在。
前方路上车辆渐多,道路两旁的建筑也渐渐密集,这里大多是前苏.联时期的房子,只有四五层楼高,单调的样式,陈旧的灰色外墙,透着几分萧索。
闻雪手上还捏着一团纸巾。她擦了擦身侧的车窗,白雾凝成了水珠,缓缓滑落,玻璃变得清透干净。
天空始终暗沉沉的,好在街上亮着路灯,晕黄的光球绵延数百里,灯光下,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路旁堆积着厚厚的雪,铲雪车在前面开路,小车跟在后头,龟速前行。
“我去加个油。”娜塔莎向右打着方向盘。
“好。”
车子缓缓驶入加油站,这里员工很少,娜塔莎不得不下车,拿起加油枪,自己动手。
闻雪望着窗外,冲她笑了下。
趁她低头加油的空当,闻雪掏出手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取卡针,对准小孔用力一摁,卡槽弹了出来。
电话卡静静地躺在手心。
娜塔莎转身付钱时,闻雪降下车窗,将电话卡飞快地扔了出去。
从此,再也没有人能找到她。
娜塔莎钻进车厢,带来一身寒气。她用力搓了搓冻红的手,骂道:“加个油还要老子自己来,以后是不是还要我亲自挖油田啊?”
车子重新上路。没过多久,一道刺目的红白光晃进车厢。
闻雪扭头一看,路边停了辆救护车,两个小伙子正把一具躯体往旁边的担架上抬。
“冻死了。”娜塔莎唏嘘,“又一个。今年冬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