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月抬手挡住了鼻子,手肘怼了下旁边值守的杀手问道:“喂兄弟,这些女子都是打哪来的?”
杀手面具下的眼睛微微一弯,声音也有些兴奋:“都是平乐坊的姑娘。”
裴珠月挑了下眉:“这平乐坊又是个什么地方?”
“就是青楼啊。”
“青楼!?”裴珠月声音不自觉地提了几分,又压下问道:“是阁主为你们准备的?”
杀手笑笑:“怎么可能,我们哪有这福气,当然是阁主自己享用的。”
裴珠月拳头紧了紧,她控制住怒气问道:“可你们阁主不是都准备成亲了吗?还这般拈花惹草?”
“成亲怎么了,男人至死要风流,像我们阁主这样优秀的男儿郎,像什么三妻四妾,再来几十个红颜知己那都是正常的。”
“哈。”裴珠月瞪着死鱼眼冷笑了一下,一脚踩在杀手的脚背上。
杀手嗷叫了一声,质问道:“你踩我干嘛。”
裴珠月敷衍地勾了一下嘴角:“噢不好意思,刚脚滑了一下。”
平乐坊的姑娘们都进了画舫,裴珠月也气势汹汹地跟了上去,虽然莲心和佟修炎还未成亲,但佟修炎头上挂的是莲心未婚夫的名头,她绝不允许莲心的名声被他弄臭。
房间里的场面相当荒诞无垠,前脚刚进去的姑娘现在就被佟修炎搂在怀里,左腿一个右腿一个,裴珠月觉得倘若佟修炎是个蜘蛛精,八条腿铁定都得坐满人才罢休,蜈蚣精更甚。
看那两只手扶着盈盈腰肢,裴珠月的脸直接黑了下来,厉声问道:“佟修炎你在做什么!”
佟修炎怀里的姑娘依偎进了佟修炎怀中,用衣袖擦着并不存在眼泪,夹着声音哭道:“官人,这女人好凶哦,像母老虎一样,吓死奴家了。”
裴珠月咬紧了牙关,她觉得以前凭栏雅苑的姑娘比这平乐坊的姑娘要可爱的多。
佟修炎安抚地拍了拍女子的头,温声道:“乖,不怕。”又抬眸看向裴珠月笑意盈盈地回答道:“本座这是在享人间极乐,裴姑娘看不出来吗?”
裴珠月克制地说道:“都出去。”
姑娘们充耳不闻,目光不屑地飘向了一旁,直到佟修炎开口她们才离开。
佟修炎坐在宽敞的椅子上,一脚蜷起踩着,一手捞过酒瓶慵懒地喝了一口,看向裴珠月问道:“裴姑娘有话同本座说?”
“你现在是莲心的未婚夫,自当一心一意,现如今却和勾栏院的女子厮混在一起,简直肮脏至极。”
佟修炎嗤笑了一声:“别说现在是未婚夫,即便成婚了又如何,一心一意?裴姑娘是话本看多了?”
“既然办不到,你招惹莲心做什么。佟修炎,我绝对不会让莲心嫁给你!”裴珠月斩钉截铁地说道,话落转身愤然离去。
她不求天下男人都同她父亲一样对她母亲一心一意,但还未成婚便想着以后要三妻四妾的男子绝不可靠,因为,他连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都不曾出现过,谈何喜欢,又谈何在乎。
天底下情报灵通的地方又不只影月阁一处,莲心何必委屈自己,或者待她功成名就回京,她不要加官进爵只换蔺伯苏帮她调查莲心的身世。
*
画舫在河中行进了四五日便到了皇城。
裴珠月也不知道佟修炎是怎么办到的,画舫靠岸时竟然没有一个官差来查看。
但作为通缉犯,裴珠月下画舫时还是戴了一条面纱,她随着佟修炎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西丘国的皇城也很热闹,裴珠月坐在马车里能够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她撩开窗口的布帘小心翼翼地往外张望了一下,发现皇城中竟然没有张贴她的通缉令,她父亲的也没有,只有其他江洋大盗的。
“本座猜一定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皇城没有你的通缉令。”马车很宽敞,佟修炎跟没有骨头似的侧卧在软榻上,面具下,眼睛眯开一条线。
裴珠月放下布帘:“我没有好奇。”
佟修炎很懂地说道:“啧,你肯定很好奇,但碍于面子强行否认,算了还是让本座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裴珠月:“……”
佟修炎自顾自地说道:“要问皇城是什么地方,那是达官显贵的聚集之地,加之西丘皇是个老种马,皇城的皇子除去那些早夭的细算下来都有三十余个,倘若塔木隼把通缉令贴到了皇城,你知道他将面对的是什么吗?是各方人的嘲讽,换成本座也会在这偷偷找。”
裴珠月抬起眼睫看向了佟修炎,佟修炎自信一笑:“裴小姐是不是觉得本座分析地相当透彻?”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嗤:“种猪笑种马。”
佟修炎当即被口水呛住了,平复之后他意味不明地说道:“裴小姐说话注意分寸,你这样一不小心就会没命了。”
裴珠月撇开视线侧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马车行进着慢慢远离了闹市,最后在一座古朴清雅的别院前停下,院门口站着一个小厮,左右张望着,看到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