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哪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李嬷嬷走到门外,吩咐宫人将这些东西存到库房。
每每有贡品进宫,都是第一个向着慈宁宫送来。
那些滋补品,在慈宁宫的库房里堆了半边。
陛下还真是有心。
这些东西,是沈长洲昨日连夜去库房挑的,由于不懂医理,不清楚具体的功效,就净是捡着贵的拿了。
沈长洲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了个锦盒出来,递给太后。
太后有些疑惑的接了过来,只见锦盒外头绣了个小小的邱。
打开里面放了一个白玉八仙纹手镯,雕工精细,纹样清晰,镯子内环也刻了一个邱字。
同自己手上戴的翡翠八仙纹镯子,是一对,皆是出自雕刻大师邱处机之手。
“我听人说邱处机有个怪癖,就是喜欢雕成对的东西,一个翡翠,一个白玉,我想到母后手上有个翡翠镯,便派人去寻了这个白玉的。”沈长洲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毫不费力的事。
这费不费力,太后最清楚不过了。
自己首饰众多,却唯独最喜欢这个八仙纹翡翠镯,后来偶然听说这镯子是一对的,便派人去寻另一个白玉镯。
邱处机性子古怪,说是万物皆有缘,断然不肯透露买家的信息,加上年岁已久,这个白玉镯说不准已几经转手。
自己派人找了数十年都未曾找到,沈长洲找到它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定是花了不少力气。
太后取下手上的翡翠镯,将白玉镯带了上去,眼里满是欢喜:“你也是有心了。”
第49章 去求亲
太后先前担心沈长洲思虑过度,现在瞧上去精神倒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太后虽非沈长洲的生母,可他若非政务忙,几乎日日都来,但像现在这样坐一块儿闲聊也是少有。
沈长洲想来想,说道:“母后,我喜欢一个姑娘。”
太后下意识脱口而出,看上去有些惊讶:“姑娘?”
沈长洲点了点头,有些不清楚母后为何惊讶,重复了一遍:“姑娘。”
片刻后,意识到母后先前许是听到些自己同道年的谣言,赶忙解释到:“母后,我同徐大人是清白的!”
太后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徐大人?
什么徐大人,哪个徐大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沈长洲喜欢一个姑娘!
太后想到宫中走水那日,在明德殿看到的那一幕,沈长洲眼中的担忧是那样的真切。
想来是自己多想了!
太后心中羞愧,想来是自己看多了听月送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子。
沈长洲早就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大昭国史上就从未有过及冠之年还没成婚的皇帝。
早前沈长洲是名不见经传的四皇子,无人管他成婚与否,那时太后也想着由着他的性子找一个他自己喜欢的。
后来昱王逼宫失败,先帝驾崩前立下遗诏,传位四皇子沈长洲,硬生生的让他当上了这个皇帝。
还下诏取消三年国丧,以日代月,二十七月的丧期改为二十七日。
丧期一过,群臣就急着让沈长洲立后。
彼时,于内朝堂一团乱麻,于外南国虎视眈眈,沈长洲只说时局未定,无心立后之事。
群臣纷纷被这一冠冕堂皇的理由堵住了嘴,此后再也没提过立后的事。
可现下朝堂政治清明,南国顾着内乱,已然对大昭构不成威胁,时局算得上平定,可瞧着沈长洲丝毫没有要立后的打算,台谏的大夫又开始着急了。
连带着礼部的几个侍郎也开始着急,将帝后大婚的流程都翻出来细细的研究了几遍。
现在沈长洲动了这个念头,太后再高兴不过:“是哪家的女公子啊!”
沈长洲登基后性子愈发深沉,自己有主意,对他的事情,太后向来不多问,这一回,实在是没耐住心中的好奇。
好奇是怎样的姑娘,能入得了沈长洲这刁钻的眼。
沈长洲笑了笑,答道:“是宋太师家的女公子。”
太后点头“噢”了一声,宋太师家的?
宋太师为人中正,在朝中向来不结党不营私,是清流一派。
他家大公子太后也听说过,是临安城里出了名的离经叛道,成日里钻在京郊的稻田里,后来安州有难,带上救济粮就杀了过去,解了安州之急,是个难得的赤子。
至于他家的女公子,听说她不喜结交城中的贵女,甚少在贵女圈出现,自己从未见过她,反倒是听月,时常在自己面前提到她,将她夸的天花乱坠。
自己那个女儿,交朋友挑剔的很,从未见她这般夸过谁,那位女公子,定然是个极好的人。
不过,沈长洲何时同那位女公子有了交集?
太后也没有多想,连连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