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句中文,警察们没什么反应,华国的安保人员们却瞬间上前控制住局面,为首的秘书快速地用英文和警察说了句什么,语气严厉不容置疑,那警察听了,这才飞快地松了手,用英文讪讪地道歉。
秘书没有再听了,叫副手去继续协商,自己亲手扶起了云子辛,两人对视一眼,云子辛认出是塞里,条件反射地就把他一推。
塞里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看他脸色不好,又不敢再上前,只好转头去看楚远安。
楚远安站在黑色的轿车旁,身周被安保、助理和下属团团围着,一身黑西装整洁笔挺,脸色却苍白阴郁得可怕。
他是想上前的,可是被陈辞冷漠警惕的眼神看着,那眼神重若千钧,让他一步都不敢动弹。
更何况他看着陈辞单薄的身形,看着他当下明显受了刺激不甚正常的精神状态,甚至担心自己只要走出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他就要再重现一次当年悬崖上的惨案了。
他已经亲手逼死他一次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逼死他一次,那是他绝对无法接受也无法承受的结果。
最终楚远安一步都没有走出去。他甚至在克制呼吸和眼神,就怕一点风吹草动把陈辞吓跑了。
他像一尊雕塑站在了原地,和陈辞隔着人群对视良久。他近乎绝望但又抱着一点微渺的期待,等待陈辞做出选择。
而云子辛的选择就是缓缓起身,一声不吭地绕开了一众人,从副驾驶背了包,抱着云小安,转身就走。
塞里上前一步想拦,云子辛立刻转过头盯着他,眼神像针一般锐利,充满了排斥甚至是敌视,塞里顿时被定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他往后走远,消失在了人群里。
他这才不安起来,回头去看楚远安:“……长官?”
几句话就安抚好警察处理好现场的第二秘书杨鹤文质彬彬地站在一旁,微微低着头表示恭敬,耳朵却忍不住好奇地竖了起来。
然而没有八卦可听。楚远安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理自己的私事。他已经耽误了许久,墨菲州长还在政府大楼等着他。
他于是什么都没说,看了塞里一眼便回到了车上。塞里反应迅速,向警察表示总督不会允许任何歧视黄种人的现象在自己面前上演,对此以个人身份,向墨菲警方表示不满和抗议。至于总督和那个黄种人的关系?不,没有关系,不认识,萍水相逢。
塞里定了性,剩下的交给杨鹤,而他自己则迅速走到车边,挡住了一切外来视线,听楚远安沙哑着声音吩咐:“不要干涉他。但保护好他,还有那个孩子。”
楚远安说完就摇上了车窗,车队缓缓往前开去,把这条长街甩在了身后。
而那边云子辛逃离了他们的视线,忍不住靠着墙深深呼吸。云小安这时终于醒了过来,有些迷茫地喊了一声daddy,云子辛深深吻她的额头,然后立刻赶往机场上了飞机,来到自己原本租好的地方。
房东已经在等着他了,是个和蔼的胖婆婆。她夸了云子辛漂亮,又夸小安可爱,最后收了房租把钥匙交给他,还贴心地送了他一张附近餐厅的晚餐券。
云子辛直到这时才慢慢镇定下来,他给自己和小安洗了澡,然后打了餐券上的电话叫了外送,等待晚餐的时候,就抱着小安缩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小安看出他心情低落,忍不住心疼地抱紧他,还给他唱歌。她声音可爱又无忧无虑,云子辛听着听着,忍不住哽咽着哭了起来。他打开电视掩饰自己的情绪,却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云子辛起身从猫眼去看,是穿着餐厅制服的外送员,一个头发蓬蓬、满脸雀斑的年轻女孩。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敢开门,只是叫她把东西放在地上。女孩照做了,又在电话里道:“先生,这外面是你的行李箱吗?你忘了拿进去。”
云子辛没回答,女孩子笑着耸了耸肩,走了。过了一刻钟,云子辛才握着枪慢慢打开门,拿起晚餐,并且在晚餐边上看到了自己遗落在后备箱的行李。
那一刻他心中只有平静。以前是天大地大楚远安找不到他,如今既然他自己迎面跟人撞上了,那么他查到自己的一切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他做好了被抓回去的准备,走上前,却发现上面还放了一个保温箱,保温箱透着食物的香气,盖子上则倒扣着放了一张纸条。
他把纸条拿起来,上面是打印的字:“请您放心,我们不会干涉您的自由,这是您生来拥有的权利。但出于安全考虑,请允许我们暗中保护您。有任何要求您都可以直接开口,请一定保重自身。”后面是一个落款“S”和一个电话号码。
云子辛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小安都出来抱着他的腿了,才回过神来,把行李箱提了进去,却留下了保温箱在外面。
他进门就把纸条撕成极碎的纸屑,分成五份丢进五个垃圾袋,然后才打开外送的晚餐,给小安盛了奶油蘑菇汤,把意面泡在了里面。然而小安却不吃,只是抱着他不放:“daddy不哭。我帮你打坏人。”
云子辛疑心她看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