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楚远安身体寸寸冰冷下来,右手翻转间,露出狰狞丑陋的疤痕。
他盯着手上伤痕看了许久,嘶哑着声音道:“你好好的,就可以。”
云子辛在那边听着,礼貌道:“好的。”
两人相顾无言,云子辛挂掉了电话。
第二日,敌对党控制下的各色媒体开始铺天盖地报道墨菲家族涉毒、贪腐和淫乱的问题,其中尤为吸引眼球的是数百张淫秽照片,全是墨菲父子豢养玩弄未成年女孩、男孩、双性人甚至跨性别者的记录。这一下子就戳到了民众的G点,群情激奋下,墨菲父子被警方控制,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与此同时华国的涉毒、偷渡犯罪分子被成功引渡,卡尔特小镇顿时空了一大半。玛丽这才发现身边这么多穷凶极恶之徒,吓得连夜祷告上帝。之后她和云子辛打了电话,非常诚恳地道了歉:“云,我不知道爱德华是这种人!真是对不起……”
边上的华裔小姐姐疯狂吃瓜,心有戚戚焉:“所以,政客真没一个好东西,政客的儿子也是!”
云子辛深表认同,小姐姐又道:“不要靠近权贵,会变得不幸。尤其是你子辛,长这么好看,找个情投意合的平民嫁了不好吗,什么大学教授之类的,超级香!”
云子辛笑着应是。小姐姐和玛丽又叭叭了许多,最后说:“我们也准备离开卡尔特了,玛丽店长要回老家密州重新开店,你有空来玩呀。”
她说着报了一串地址,巧的是,那正是云子辛现在租的街区,甚至云子辛的房东和玛丽还是表姐妹。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对云子辛来说,虽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但身边能有认识的人一起聊聊天,当然是再好不过。尤其是经过这些事情,他心里总闷闷的,心情十分低落,身体的疼痛也频繁起来,只是不想让小安担心,忍着没有表现。
玛丽和小姐姐很快就飞了过来,玛丽回家得到了几乎整个街区的欢迎,这让云子辛打消了最后的疑虑。玛丽都四十多岁了,家世清白,而且是世代土生土长的m国人,的确是没什么可图谋他的,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云子辛放下心来,帮玛丽搬行李,然后被盛情邀请,和玛丽一家人出去野餐。小安对过去几天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一无所知,和房东的孙女孙子玩得不亦乐乎;玛丽和房东聊天诉苦说家长里短;房东的丈夫拉着云子辛和自己的女婿打桥牌;她的女儿则和同样被拉过来的店员小姐姐对着食物狂拍一通然后大吃特吃。玛丽没有问他明明是来和丈夫团聚,可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在,大概是已经默认他被那个人抛弃了,不想戳他的伤口。
她不问,云子辛便也没有解释。他只在草坪上散步、荡秋千,密州的阳光虽然没有墨菲州灿烂,但是治安却要好很多,云子辛坐在午后的阳光里,心情舒适,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入夜时分,玛丽一家烧起篝火烤肉,见他醒了便招手叫他来。云子辛盛情难却,被塞了好多烤肉,和小安吃得肚皮圆滚滚地回家时,心想生活其实也没那么难熬。
他睡了个难得的安稳觉,第二日就遇上社区服务,隔壁常青藤大学的心理医学系教授带着学生们来做心理疏导,顺带弄点问卷数据回去写论文。云子辛本来不想去,在超市买东西时却和一个温文儒雅、套着薄毛衣的男人迎面撞上,云子辛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牛奶,边上的店员小姐姐一个上午就和学生们打成了一片,拿到了第一手的消息,见状灵光乍现,趁机介绍:“这位是常青藤大学心理医学系的教授翟风庭,华裔,三十四岁,gay,单身。”
云子辛顿时尴尬,小姐姐却面不改色,又给翟风庭介绍云子辛,还没忘了说到云小安,疯狂夸云子辛人美心善,小安又聪明可爱。
这下云子辛尴尬指数爆棚了,转身就想走,翟风庭却笑着推了下眼镜,温柔道:“你好,云先生。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他主动打招呼,云子辛就不方便走了,只好硬着头皮礼貌道:“你好,翟教授。”
他眼中实在是写满了窘迫,衬得整个人越发生动美丽。翟风庭定定看了他一眼,声音更加柔软:“云先生,我能叫你子辛吗?”
边上小姐姐眼中闪着激动的光,给了他一个眼神就火速离开了。剩下云子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道:“可以。”又委婉提醒,“翟教授的学生们都在外面等您,我看他们无头苍蝇一样,都快抓狂了。”
翟风庭却没听懂似的,笑道:“没关系,让他们自己琢磨就好。倒是你,子辛,我们能聊聊吗?”
云子辛当即拒绝:“我女儿还在家等我,抱歉。”
翟风庭却道:“请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搭讪,而是……我们问卷还有好多份没有填,子辛,或许能拜托你帮帮忙?”
他双手合十,对云子辛无奈地笑,又自我推销:“我们做的是应激创伤专题,缩写是ptsd。每个人都会有类似的遭遇,大到战争车祸,小到看鬼片,都会产生相关的问题,大人,小孩,都是如此。只是现在大家都不是很重视,尤其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