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肚子这时敲起鼓,一时间气氛尴尬不已。
陈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冈本君。
对不起,雪穗。我不应该离开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离别多年未见,他的变化很大。如果说车站告别那日载走的是一个即将步入成人的少年,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便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离开。
那个,很抱歉打扰了。敝人如月澄海,作为律师,此次是受了浅野先生委托来办理宗一少爷以及雪穗小姐归国的一切事宜的。
浅野小姐。
冈本朝对方点头,用日语道:陈君是么,感谢你照顾我的未婚妻多日,他日必将正式上门表示谢意。
冈本君,谢谢你。我再次表示感谢。
我于三日前返回鹤岗,听闻了贵府的事情,多方打探才找到这里。对不起,来的这么晚,雪穗。
我看着宗一。
不是哦,年轻的小姐。浅野先生所指的是你们的祖父,他听闻了令尊于满洲的不利处境,特别委托我来帮助你们,并安全地送你们回到日本本土。
和宗一同来的还有一位西服中年男子。
我低声喊着宗一的名字,然而对方的身高明显不一样。
接下来,我把事情向冈本君讲述一番,他听后沉默许久,抚额对我道。
这些钱不是决定你未婚妻价值,而是买你的傲慢的,小日本。说罢,陈君转身关门。
我吃着茶泡饭,一言不发。
雪穗,你果然没有给我寄信。冈本君将脸贴过来。坏心眼的丫头,我要惩罚你。
服从父亲,服从未婚夫,但不知为何,我并不想服从宗一。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我惊讶的认出这竟是我许久未见的未婚夫冈本苍辉。
我摇头。
谢谢你,冈本君。
是你找到如月先生的?
陈君掂了掂,又道:看来你的未婚妻在你心中也只值这些了?
你骗人。
我想辩驳,但教育告诉我,我只能选择服从男性。
他的压迫感太强,我不由得皱眉。
吃了个闭门羹的冈本君面露不豫,转身离开。
我太心急了,雪穗,你还是个孩子。
如月律师笑着。那倒不是,其实我是在及川大佐的府上遇到的小少爷
我抬头,正视他。
最终,他冷冷的朝冈本君道:不必了,表示感谢不如直接给钱。
无论如何青年男女这般相处是不合礼节的。
我紧张的站在窗口,意识到只剩下我和冈本苍辉二人独处。
服务生带领我们来到客房,然后弓身退去。
我要等宗一。
冈本君再次掏出一叠,并道:这是身上所带全部,我的未婚妻价值多少并非由金钱决定,如果这些不够我会再送来,还有,希望陈君不再和我的未婚妻有任何联系。
雪穗,无论事情的处理结果如何,你都不能再呆在满洲了,或者说,浅野家在满洲已经声名狼藉了。
这大概是有生以来最丢人的时刻之一。
急促的步伐很快变成小跑,直至对方来到我的面前。
最终,来人站在我的面前。
终究是深夜,我想着打扰了长辈终究不好,于是细声叫出了陈君。
的声音,黑暗中看到来人快步向我的方向走来。
我只好朝陈君的家门行礼后,匆匆跟上。
不多时服务生又推着餐车再次出现。
我紧张的站起身来,红着眼睛道:不是这样的,父亲都是因为我,伊田先生是我的恩人。
我惊讶不已。父亲?
冈本君二话没说掏出一叠钱。
我想了想,又道:我叨扰了朋友家多日,不能就这么离开,如果冈本君不介意,我去道个别。
我同你一起。
我点头。
冈本苍辉环视四周:是中国人么?
宗一不知为何皱起了眉头,我突然发觉宗一竟然有秘密了,十分的不开心。
宗一是一周后出现在旅馆房间的,我扑进他怀里,用力锤打。
冈本君却笑起来,转身打了客房电话。
小汽车载着我和冈本君来到市中心的一幢西洋建筑旅馆,我一路追问他宗一下落,冈本君却只是一言不发。
不是骗人,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我朝他躬身行礼。
我羞耻的垂下头:对不起。
浅野先生的事情,我已委托人处理,及川大佐无非是个贪财之辈,但此次调查涉及叛国罪名,只要不闹到本土,一切都有斡旋于地。
冈本君走上前,挑起我的下颔。
冈本君,你为什么在这里?
无论如何,先和我离开我知道你弟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