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愣了一下,迟疑地出声:“导师?”
和照片上一样的秀气五官,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照片上的科学家一脸冷傲和不耐烦,在他面前停住脚步的雌虫看上去却有点迷糊。
不过下一瞬间雌虫就变了脸,让顾随几乎以为那种迷糊感是自己的错觉。
谢坤泽打量顾随两眼,就看向站在他侧后方的黎朝曦,挑起一边眉梢:“三皇子,多谢你把我的学生送来,好走不送。”
“谢院士,你误会了——”
“怎么,这不是我的学生,而是你想硬塞给我的那只虫?”谢坤泽立刻皱起眉头,毫不客气地一指大门,“那麻烦二位迅速离开,不要占用我的空间和时间。”
顾随闻言忍不住回头看向黎朝曦。黎朝曦想要硬塞给谢坤泽的学生是谁,几乎是不言而明。黎朝曦对上他的目光,有点局促地抿了下嘴角,装作镇定地把视线投向谢坤泽,解释道:“我的确是希望谢院士收他做学生,但是事实上,是谢院士您自己选了他。”
谢坤泽像是回忆了一下:“顾”
“导师,我叫顾随。”顾随及时接上,“既有幸做了您的学生,也是您的室友,以后几年要麻烦您了。”
谢坤泽随意点了下头:“你还麻烦不到我。”然后转向黎朝曦,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三皇子慢走。”
为什么谢坤泽这么执着于把黎朝曦赶走?顾随有点蒙:“导师,他是我的——”
“不管他是你的谁,都不能浪费我们的时间。”
“——雌君。”
谢坤泽突然顿住了,他反复打量着顾随,露出了一丝惊异的表情:“你是雄虫?”
顾随无奈地回答:“是。”
谢坤泽看起来不太相信,打开光脑翻看以前的信息,过了一会儿咕哝着把光脑关掉:“还真是。”
他沉思少顷,重新抬起头来:“禁止带雌虫来宿舍过夜,禁止在宿舍主动散发信息素,必须随时配合我的研究和实验,不过我会保证你每天至少六个小时的睡眠。如果二位对此没有异议的话,三皇子可以离开了,我要和我的学生商讨一下其他问题。”
考虑到顾随在导师那里的形象,黎朝曦很快就道别离开了。离开前他轻轻抱了顾随一下:“有需要随时和我联系。”
“嗯,你也是。”
谢坤泽趁这个时间去厨房倒了杯水喝,然后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随手翻看着茶几上的杂志。等关门声响起,他头也不抬地说了声:“坐。”
顾随刚在他侧边的沙发上坐下,一本杂志就被他推了过来。苍白的手指点着一个名词:“解释。”
顾随看了一眼,什么杂志,分明是本期刊,叫生命科学前沿,在虫族学术界的地位大概和地球上的差不多。再看大佬指着的那个名词,他不由松了口气,这个词虽然本该是高等学院才会教的东西,但是他在中等学院的时候老师喜欢拓展知识,跟他们讲过一些。
听了顾随的名词解释,谢坤泽不置可否,手指挪了个位置。幸运的是这个东西他前两天看书的时候看到过,也就简略地说了说。不过谢坤泽挑的下一个词他就解释不出来了,接着谢坤泽又指了好几个词语和句子,他大概也就答出了四成。谢坤泽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也同意一一作答。
“你先跟着同级同专业的学生上理论课,此外把基础实验操作课从下个学期挪到这个学期来上。每周六跟我去实验室。”谢坤泽合上期刊丢到一边,“你的基础太差了,想法倒是还可以。”
顾随苦笑,基础能不差吗,他可是刚入学呢。至于想法主要还是他上辈子学会的一些东西,在这里虽然不完全通用,但也能触类旁通。
虽然挑剔了一番,但是谢坤泽对这个学生还算满意,转头看见茶几上那本期刊,又捡起来扔进顾随怀里:“两周内看完,有不懂的问我。”
顾随突然开始怀疑每天的六小时睡眠能否保证。
不过不管怎么说,学习生活都是充实而愉快的。最大的困扰反而是学习以外的事情,比如说,生科今年来了只雄虫、还是三皇子夫这件事光速传遍了全校,数不清的学生每天在教学楼和宿舍蹲守他,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
还有的雌虫听说顾随是和一只雌虫室友住在一起以后,大概是仗着家里有点背景,放话要顾随的室友主动让出和顾随同居的权利,不然就要让他好看。谢坤泽倒是每天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睡在实验室里,原本不怎么受到影响,然而架不住有虫作死。开学后的第二个周六,顾随在实验室观摩完毕以后开悬浮车载并不会开车的大佬导师回宿舍,正面碰上在停车场蹲守的雌虫们。为首的雌虫看到顾随和另一只雌虫一起下车,立刻义愤填膺:“你居然让顾随殿下亲自给你开车,多大脸?顾随殿下怕是也忍你很久了,我警告你,立刻搬出顾随殿下的宿舍,不然我让你永远毕不了业——”
谢坤泽不耐烦地打断他:“让让,你挡着我路了。”
“你就不怕——”
“等你先毕业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