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郊区回到市区有点远,半路又碰上前方事故,等到达家里楼下停车场的时候,江漫淼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池砚秋没把她叫醒,他把食指立在嘴唇上嘘了一声,让父亲不要吵醒她,再帮她把安全带解开,先自己下车,再打开她那边的车门把她抱出来。池砚秋平稳站起来后,他让江漫淼的上半身靠向他,她的头侧着埋进他的左肩窝,再将右手臂弯放低一些,右手掌托起她的臀,右手臂把住江漫淼的膝弯和大腿,再用左手臂扶住她的背放好她的手。
江漫淼像是有意识一样把手乖乖折起,揪住了池砚秋胸前的衣服,头在他肩窝蹭了蹭,砸吧了一下嘴巴,咽了咽口水。已经睡迷糊了,池砚秋想,她头发挠得他有点痒。
三人上了电梯到他们家那层,江龙兴帮池砚秋开了门,池砚秋开了黄色小灯,轻手轻脚把江漫淼放到她房间的床上,帮她把鞋子和西装脱了,给她盖上被子,手机搁在书桌上充电,又把阳台的锁打开,稍微开窗透点气。弄完了他又出来给自己换鞋打水。他喝完了水,又回到玄关,左手提了江漫淼的拖鞋,右手拿起放在餐桌上的另一杯水又准备送到江漫淼房间里。
江龙兴在客厅喝茶,他端了茶走过来叫住自家儿子,神色踟蹰,他说:砚秋,你对漫淼也不必到这个份上,她和林秀的事错全在我,你并没有许是觉得尴尬,下面的话顿了很久都没有说出来。但池砚秋明白了,他看着江龙兴那衰老的面庞人年纪大了,人中会拉长,江龙兴的嘴唇被人中压得越发变薄池砚秋的唇则更像母亲,上唇唇珠明显,下唇较为丰满。池砚秋平静地说:姐姐和妈妈平时对我很好,并没有为难我。这点小事是应该的,是爸爸你想多了。
我和淼淼关系好,不是好事吗?池砚秋反问道,淡淡地笑了。
看着池砚秋云淡风轻的样子,江龙兴也没办法,他又小心翼翼地问:最近漫淼怎么样?
池砚秋的睫毛扇了扇,他说:上课的时候还好,就是累些,放假了就没事情了。
江龙兴饮了一口茶,继续说:你们什么时候补课?
不清楚。教育局管的严,学生也要举报。
我就怕放假了她反而乱想,又出什么事。江龙兴很是担心,你们学校的学生也太不懂事了,都要升高三了,还要举报补课,老师也都是为了你们的前途着想,怎么就不理解大人呢?
池砚秋皱着眉让江龙兴小声点,江漫淼还在睡,江龙兴嗯嗯点头,池砚秋接着说:补不补课对我们俩影响不大,我们可以互相教。
我会看好淼淼的,她的药还有,医生的联系方式我也有。
也不要让她随便就吃了,毕竟是药三分毒。
江龙兴突然又想起儿子数学竞赛的事情:上次你说你们数学老师建议你参加九月份的数学竞赛,说有什么保送、降分录取之类的好处,后面怎么样了?好像之前池砚秋高二是参加过一次数学竞赛,还拿了奖,老师说他有天赋,专门因为他向学校申请搞一个数学竞赛补习班,不过江龙兴当时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处,现在对具体的事项也不太了解。
嗯,已经报名了,课外会培训一些。
竞赛要参加,但也别耽误高考了,毕竟我听说能保送的都是从小开始就准备的,咱鸡蛋不能全砸在一个篮子里。
嗯,我知道。
江龙兴觉得自家儿子还是很靠谱的,问完招了招手让他去吧。
池砚秋把江漫淼的东西都弄好了,才拿了睡衣去洗澡。洗澡的时候听见父亲在门口对他说,自己有事就先走了,明天下了班再过来,然后又打开房门看了一眼江漫淼就走掉了。
家里又只剩他们姐弟俩。
自从搬到溪城后,妈妈换了家轻松点的医院上班,一个月也就值一次夜班。父亲的单位就在溪城,虽然还是会外派,但总归是方便了很多。本来林秀和江龙兴两人应该常常在家的,但两个人反而互相避开今晚妈妈没有夜班,但她还是出去了而且不打算回来,父亲的单位本来也没有什么可能半夜会叫人去忙。干脆父亲一直不回家,淼淼单独和妈妈呆在一块,反而好一些。池砚秋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还不离婚,更不敢向江漫淼提这些事。
池砚秋快速洗好了澡,稍微用毛巾揉干头发,吹风机太吵了,他头发也短,就算了,又回到江漫淼房间的隔壁自己那典型性冷淡风格的房间抽了本看起来有些年份了的笔记本写东西。
写完又抽了书架上他从淼淼那里拿来的《卡利古拉》看,不知道池砚秋的脊梁骨是什么做的,在家看本书也要端端正正坐好。
桌上的闹钟已经转到了十点半,淼淼的房间里还是安静得像一个黑洞。
池砚秋把书签插好,把书放回去,又一次走进了姐姐的房间。
虽然房型一样,但江漫淼的房间看起来和他的很不同。她很喜欢到处收集好看好玩的东西,即使是很便宜的物品。所以房间里除了塞得满满的书柜还有一个很大的置物架,上面摆着的一些是送的,一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