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前一段很有驯养者惩罚风范的话说完,江漫淼又流畅地切换回了好姐姐模式,她后退站远一些,眼里含着再正常不过的克制理性的关怀。
江曼淼如三月春风一般微笑着说:我们还是好姐弟,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对吧?
江漫淼顽固地把对池砚秋的误会当做事实表示支持:你的选择是对的。即使我痛恨亲情,我也必须承认我依恋它。你守护姐弟亲情,不想让它被奇怪的东西玷污也许这样反而能更长久。
池砚秋听到江漫淼疏离客气地向他道谢:谢谢你刚刚叫醒我,我亲爱的好弟弟,我永远需要你。我们就回到普通的姐弟关系吧。江漫淼不再发脾气了,池砚秋感到更加害怕。
江漫淼抬头以贴面礼轻吻池砚秋的脸颊一下,试图推着被震得僵住的池砚秋往外走。
池砚秋还在半崩溃中分析江漫淼的行为和话语。池砚秋没想到,他今天要被江漫淼以不知何时发展完善的这套思想彻底抛弃。
自从初三江漫淼得知父亲再次背叛婚姻,池砚秋并不是没有听江漫淼说过这些,他并不是很能理解。他认为这无非是受了打击的江漫淼在转移痛苦罢了她尊敬爱戴的父亲毁了她的爱情婚姻梦想,对她的打击太大,她就退行了,干脆否定她心中最原始的渴望。
池砚秋以为江漫淼在他的呵护下会恢复江漫淼确实已经变好了很多,她能在初三之后继续依赖他以至于他得意洋洋可以暂时晾着她一个月就是很大的证据,他以为他凭借着弟弟的身份被江漫淼划到了可信赖的特例。他摧毁了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对他的信任,她一定很难过,虽然她现在表现得那么冷漠。
池砚秋后悔得要死,他无法接受种了六年的树苗一瞬间要被割倒。要让她的伤口痊愈,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和养料,而现在她甚至不想再给他努力的机会了。
池砚秋很怕这扇房间的门在今夜关闭后就再也推不开了。他不想她一个人难过,虽然她说不定很快又抓住了新人依赖,但是那些人肯定没有他可靠。他更不想独自在地狱行走,他不想失去被她戏弄被她嘲笑被她怒骂被她怜爱的资格,他不想就干站着被她宣判死刑。
池砚秋!思考!快做点什么!!!
池砚秋在江漫淼推他的时候顺势伸手拿起背后置物架上的美工刀,他眼神焦急却诚恳,他躬下身子凑近江漫淼,扬起既有少年稚气又有着青年成熟的脸庞说道:
淼淼,首先,我从来只属于你,没有别人。其次,你知道我和你一样憎恨爸爸的滥情,我绝不会重蹈他的覆辙。池砚秋再次强调这一点,我和他不一样,你也应该观察得出来。
江漫淼的笑脸消失了,她冷淡地说:确实如此,但是人是会变的。我凭什么以现在的你相信未来的你?江曼淼撇开视线,池砚秋眼神炽热,她不想看到。
江曼淼下移眼神焦点却发现池砚秋抬起手把美工刀指向了胸口干什么?用死威胁她?以为她还是十岁的那个孩子吗?小看她?可笑。这个笨蛋弟弟竟然还要在她耳边问:淼淼,这样证明可以吗?对不起要用最蠢的方式,我除了尽力对你好,就像平时那样,别的再也做不到,我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问的都是假意去死的,想死就快点去死!江曼淼觉得眼不见心不烦,真好。
但是池砚秋要以爱她的名义去死?真荒谬!她不认可!他凭什么说爱她?!江漫淼神经又绷紧了,她觉得烦躁不安,猛地抬头望向池砚秋,愤怒地问他:滥情的前提是有爱情。爸爸有没有暂且不提,我说了,我不相信爱情,我也无法给予爱情。我很好奇,难道你有你能?!
池砚秋虽然很着急,头上都是汗,但他依然用着沉稳的声线有条理地宣誓着他的忠诚:我明白。你只有欢愉可以给我也没关系,这就是我想要的。我只希望你让我能再次属于你池砚秋淡然地说出了将自尊践踏的话:做你的狗还是什么别的物品都没关系。我会从垃圾桶爬出来把自己洗干净献给你。
江漫淼却没有回答,她讥诮地笑了,以死相逼是什么戏码?!吃错药了吧?!她听到了池砚秋说的话,但她不想再去思考,也并不想再去反应,她盯着池砚秋有点发白的嘴巴,啊,看起来很干,都起皮了,像两瓣淡红夹白色的蝴蝶兰。
花瓣在动,池砚秋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我不知道你认可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我自认为我可以给你我全部的爱情,以你想要的形式,只是你不承认。
池砚秋的喉结不动了,江曼淼觉得有点可惜,动起来很性感来着。
江漫淼保持冷暴力,忽然,她闻到了血的腥味,她余光中看到血染红了池砚秋左胸口的衣服,像一朵绽开的红花。
江漫淼抬头懵懂地望着池砚秋的脸,他正以秀丽的脸庞以死证明他愿意陪她殉道:淼淼,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发疯也好,去死也好,我是你的东西,只求你带上我。
自裁,窗边,月亮,风,妈妈,悲伤,自由,疯狂,欢愉,爱情
池砚秋胸前那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