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军之用了一计画地为牢之计,便废了皇甫嵩的想扰乱调动涿州军想疲惫涿州军的算计。
眼看,袭扰之策已不能奏效,又见涿州军操练不休,奋而上进,皇甫嵩也下令,令官军士卒出寨操练。
皇甫嵩扎营紧凑,寨中没有足够的操练空间,而包围在外的涿州军有足够多的空间去操练队列,这又是涿州军胜于官军的一个优势。
官军士卒一队队鱼贯出营,于营寨四周摆开了阵势。
官军练兵一开始,伴随着操练,喊杀声震天,士气雄壮如斯,似乎要刻意跟涿州军较劲一样,非要把涿州军势头压过去不可。
官军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势烈如火。
涿州军与之截然相反,涿州军练兵,安安静静,只是列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口令都不多。
一个势烈如火,一个静如死寂,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
官军诸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有人会觉得,官军士卒士气高昂,喊杀声雄浑壮烈,已压过喊杀都喊不起来的涿州军一头;再有些见识的官军将领,则认为,官军士卒势如烈火,正应兵法中的【侵掠如火】,而涿州军,无声无息,一动不动,则为【不动如山】,这些见识高一些的官军将领,认为官军与涿州军,各有胜场。
因官军操练喊杀震天,官军士卒的士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本来还对涿州军有些畏惧的官军士卒,随着喊杀嘶吼之声,胆气越发雄壮,将领们看到涿州军安安静静,不会去轻视涿州军,以为涿州军不堪,但普通士卒,大多觉得,谁声音大,谁就显得厉害。
因而,官军士卒喊杀震天,又见涿州军安静一片,官军士卒便因而阴差阳错的,以为涿州军不过如此,便不再畏惧涿州军合围之势。
李孟羲躺一辆板车边上睡觉,任凭官军练兵之声如何吵闹,他睡的安稳。
若李孟羲还醒着,他当能又领悟到一点重要的兵法要义。
被四向合围,官军士卒本来士气很低落,然,只是出寨操练一番,在同心协力的喊杀声中,震天喊杀之声激荡了官军士卒的胆气。
只是喊杀一阵而已,就使士气低迷之军,变成了士气高昂之军。
李孟羲曾知慑敌之法,制用五感,又知,反用慑敌之法,则为励众之法。
然,他虽已知精要,细微之用却不尽知。
两军对垒,兵力训练铠甲等因素全部等同,一方沉默,一方喊杀震天,则喊杀震天一方,士气必激昂,而沉默一方,阵中士卒必被对手震天喊杀声所慑,士气稍有低落。
于是,一方士气激昂,一方士气低落,一来一去,此消彼长,足以成胜败关键。
故,战则必有喊杀之声,喊杀之声可大激励士气。
甚至,若夸张来说,喊杀声是大是小,就是判断胜负的重要条件。
我方喊杀声被敌方压过,则大可能,要么敌军人数比我军多,我军人少;要么,敌军体力充沛乃以静待动饱食之军,而我军体力损耗粮草不济士卒空腹乏力;要么则是,敌军训练有素,万人齐吼,也是万人之齐,也是万人如一,而我军,喊杀声乱七八糟,且有人喊有人不喊,因而,看似只是喊杀声被敌军压过,实则是,敌军训练度超过了我方。
又或者,敌军顺风,我军逆风,敌军喊杀声因风增大,我军喊杀声因风衰减,看似,我军是因为风阻的缘故喊杀声小而已,看似无关痛痒,实则,因为敌军站上风,敌军弓箭力道射程大增,而我军弓箭射程大减,战况于我大不利。就算,不管弓箭,双方都没远程武器,只是肉搏,顺风逆风依然重要。两军阵前搏杀,都往前挤,风从后背突突吹,跟风从脸上往后吹,一时半会儿,显示不出来差别,可时间长了,就会大有差别,逆风作战,体力累积消耗远大于顺风作战。
我军喊杀声被敌军压过,还可能是,我军被包围了,敌军喊杀声聚于中间,形成声能叠加,而我军喊杀声,散向四野,声音分散。
因而,但凡我军喊杀声被敌军压过,大可能是,敌军人数比我多,敌军饱食力足我军力弱,敌军训练有素胜于我军,敌军在上风处,敌军合围,极大可能是其中一种情况。
而,不管是,敌军人数多,还是敌军力足,还是敌军训练度比我军高,还是敌军在上风口,还是敌军合围,不管哪一种情况,我军战败之可能,都超过一半。
古人用兵,有观势之法,声势,也是势。
遇战,不妨先判断敌我喊杀声孰高孰低,若我军喊杀声盖过敌军,则毫无疑问,我军已有六成胜算。
同理,若一开战我军喊杀声势便被敌军压过,则大可能,敌军要么人数比我多,要么敌军状态比我军好,要么敌军训练度高,要么敌军占上风口,见微知着,见我军喊杀声被压过,则我军战败可能,少说六成。
——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二衰,三而竭。
官军自出寨操练,一开始,声势雄壮非常。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