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所计,设法逼离皇甫嵩,围壕战术一出,毫无疑问,成算必是十成。
说起来,这个围壕战术,还不是李孟羲发挥了聪明才智自己想出来的。
而是来自后世的经验。
明末,皇太极和明军作战,明军以车垒据守,因明军火器犀利,皇太极久攻不下,于是围着明军车垒炮阵,围了一圈深壕,然后生生困死了明军。
因为知晓此战例,又遇到皇甫嵩据寨而守,义军又不能先攻,不能主动挑起战端,只能寄希望于让皇甫嵩知难而退。
结合种种,李孟羲遍想各种战术和策略,最终便结合威慑之策和围壕战术,以期达成惊退皇甫嵩的目的。
篝火旁,李孟羲拿木棍把火里的瓦扒拉了出来,烤的是黄豆,黄豆烤熟了,拿出来凉了片刻,李孟羲把黄豆分别分给小砖,刘备,关羽,张飞,一人一小点。
烤得黄豆本来就不多,一人分到的不到十颗豆子,不够一撮,李孟羲把豆子给刘关张三日时,关羽嘴咧了一下,想笑未笑。
李孟羲是习惯,有东西吃,习惯分给众人。
可在关张三人看来,李孟羲跟个小朋友一样,看他分豆子,多认真的把豆子一个一个数了,跟小孩子多像。
一颗烤的发焦微湖的黄豆塞进嘴里,李孟羲咬了一下,有点硬,他皱眉,(还是得泡过的豆子烤起来好。)李孟羲想到。
嚼着豆子,权当瓜子磕了,盯着橘黄的篝火,思索着,片刻后,李孟羲道,“如今计已成,不消两日,皇甫嵩见我壕沟日深,坡岸日高,其必惊惧,必思突围遁逃。
彼时,我军只需网开一面,皇甫嵩则必弃寨弃守。
只是……”停顿了一下,李孟羲眉头皱起,“皇甫嵩仓皇退走乃必然,可皇甫嵩若退而不走,彼退数里,逃脱我车阵包围,而后,依然立寨安营与我对峙,该如何?
此番,皇甫嵩轻敌,我军方能攻皇甫嵩未料,合围其部。
可如今,皇甫嵩已知我军虚实,必不再轻敌疏妄,我军再想趁官军破绽合围慑制其军,难比登天。”
一番话完,刘备关张皆脸色严肃起来。
李孟羲将战况推演到两或三天之后,李孟羲指出,围壕战术虽必能惊走皇甫嵩,可之后呢,皇甫嵩到底会不会一走了之不敢再与涿州军为难,还是虽走不退依然对涿州军敌意满满依然想趁机剿灭涿州军,皇甫嵩到底会如何,料不准,两者皆有可能。
李孟羲甚至觉得,皇甫嵩大可能死咬涿州军不放,宁可身死军灭,也非要跟涿州军拼个鱼死网破。
换由皇甫嵩角度来看,涿州军携贼自重,与贼合污一股,且敢与官军为敌,且说什么朝廷无兵,纵造反能怎地?为朝廷计,为天下计,如此大贼,不早日除之,任其再做大,大汉危矣。
于私,皇甫嵩顾忌自身安危与麾下数万军士安危,不应以身试险,但于公,拼却一死,纵不能胜,也能拼个两败俱伤,大弱涿州军军力。而后,再有各路义军共来讨之,涿州军虽强,亦必败,大贼于是得除。
李孟羲深知,皇甫嵩此等忠勇老臣,必视涿州军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但有一丝可趁之机,皇甫嵩必撕咬过来。
他皇甫嵩有朝廷大义在,攻涿州军只当讨贼,哪有什么心理负担。
若待两日后,皇甫嵩退之不走,又待如何?
此问题,让众人沉默许久。
末了,关羽先开口,关羽沉声道,“亦然可用慑敌之法。皇甫嵩领军退走,我军领兵押看其左右,使其时时势劣,时时险危,如此,则皇甫嵩不能见胜机,便不得不离去。”
李孟羲听关羽所说计策,眉头紧皱。
关羽所说,说来简单,计策核心,依然是保持对官军强有力的威慑,拿捏官军要害,使官军不敢妄动。
然,官军退,则为动势,涿州军要想在运动战中时时保持对官军的合围,谈何容易。
而且,以敌我态势,官军兵力依然雄厚,皇甫嵩依然战心不减。
要成合围之势,还不能是普通合围之势,普通合围之势,官军势只稍弱,皇甫嵩决战之心依然甚大,若为避战,涿州军得以避战之可能大减。
故,非只一般合围之势,必要四面合围时时逼官军入绝境之合围之势。
可,运动作战,要包围官军已是不易,只包围还不成,还要能死死威慑住官军行军队伍要害,能一时威慑住官军要害还不行,还得时时保持威慑,每一米,都得对官军有足够威慑。
若不然,稍有松缓,皇甫嵩必扑上来寻求决战。
此中艰难,近乎不可能完成。
李孟羲皱眉思索很久,他颇感头痛,抬头,看向关羽,问,“关将军,官军动时,不似其扎营之时,其漫野遍散,人马广阔,我军如何能合围其众?”
关羽沉吟片刻,道,“用雁行之阵,压其左右。”
李孟羲眼睛一亮,雁行阵,李孟羲不陌生,纵是未曾认真学过,前世也多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