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比复制粘贴,莫青瑜的模样就是像极了方虹的,就连神韵都像,举手投足带着优雅骄矜。
如此一来便也给我解惑了,莫春秋资助了那么多的穷学生,为什么只有方虹一人特别。
特别到给他生了个孩子,特别到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唯独方虹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毫无疑问她是漂亮的,眉梢眼角都透露着风情出来,像是古典油画里精雕玉琢出来的贵妇人。
人常说岁月不留人,其实这话也不绝对,不同年岁有不同年岁的韵味,漂亮并不只定义女人的十八岁。
二十岁三十岁、七十岁八十岁…
年纪只是定义时间的工具,漂亮的人就是烧成灰她都好看。
我其实是很佩服方虹的,站在任何一个人的角度上看她,她都是成功的。
寒门难出贵子,麻雀窝里也只飞了她一只凤凰出来。
命好。
方虹的命确实是好。
努力的人有很多,但能站在这个高度的人却是太少。
漂亮、智慧、手段、时机…
想到这里我笑了一笑,迎上她饱含深意的目光。
探究、打量,又在对视的那一刹那变得和蔼慈祥。
装的很像,我们倾情相拥,互相试探,假意客套。
贴的近了,能闻到妇人身上好闻的檀香,是和潮湿地窖截然相反的味道。
“方姨,好久不见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漂亮。”
“小稞你也没怎么变,你能回来方姨很高兴,可怜的孩子,这些年一人在外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拜你所赐!
这一切不都是拜你们母女所赐!!!
咬碎了牙,我才强把怒意忍下。
莫名的,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地点,我又想起青稞了。
鲜血凝在我的心头,她的身影挥之不去。
我发誓要为她讨回些什么,这么多年了,风雨漂泊,人人都在变,只有我一直这么说。
我要为青稞讨回些什么。
我得为她讨回些什么。
确实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在地窖里,我能做的也只是给她一颗糖果。
偷偷的含在嘴里,欢愉也只是片刻。
如今出来了,我便做我能做的一切。
为了青稞,付出什么都值得。
我愿意的。
我是愿意的…
长久以来,无人劝我,唯独盛唐不喜欢我这样做。
他对我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不喜欢看到我为了她人牺牲疯魔。
话不投机半句多,其实盛唐并不懂我。
我救赎青稞,我也救赎我。
历历在目,女孩死在我怀里,女孩叫我姐姐。
她说外面的天很蓝,然后拿命换我。
时间没容她多交代一些什么,手指紧握,多年以前青稞曾无助的望着我。
望着我,泪眼婆娑。
张开嘴似有无数的话要说,最后的最后,却只是说了声姐姐…
姐姐…我好疼啊…
姐姐…你帮帮我…
无能为力,我知道她在像我求助,可那个时候泥菩萨过河,就是说破了大天,我也帮不了她什么。
就只是把人抱紧了,在她耳旁不停的诉说。
说从前,说以后,说你叫什么我又叫什么。
青稞,我叫龙溪。
青稞,你记住我。
或许她都听进去了,也或许一切都是徒劳的。
下一刻女孩咽了气,她留给这人世间的东西,居然只剩下一个我。
所以啊,不为青稞做一些什么,我是不安心的
日子久了,成了执念,成了心魔,变成生根发芽的种子,以及屠戮一切的业火。
业火焚身,贯穿我的生活,寒来暑往无数个日夜。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我不信这个邪。
我不信这个邪…
昂首阔步,这里真成了她的天下了,也不知道午夜梦回时,方虹有没有见过青稞不散的冤魂。
像个东道主一般,女人把那些虚伪的东西搬到台面上来,热闹的场面,郑重的举杯,我成了她假意衬托下的尊贵客人。
这里是青稞出生的地方。
在今夜,青稞又成了借宿的客人。
太讽刺。
我在嘴里咬碎一颗冰块。
一个老人过来给我添酒,我看见她腕骨上细长的疤。
记忆里,这样的伤口总是带着尖锐的刺痛,在辗转难眠的夜里反复折磨人。
是用细藤条抽出来的。
虎虎生风,我们的身上都有这样的疤。
每一个在地窖里走出来的人,身上都有这样的疤。
没有说话,只是看一眼对方,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东风不起,时机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