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转瞬即逝,星辰钟塔敲响了黎明的钟声,阿特留斯小憩了会儿,被刺眼的阳光唤醒。
还好圣骑士体质异于常人,他们通过短暂的休息便能恢复体力,是天生的战士与守卫者。
他小心翼翼地穿上沉重的铠甲——虽然这重量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大不了,后来铠甲更是被妻子施加了轻巧魔法。银灰色的头盔藏起他俊美秀气的脸,头盔两侧是两个展开的翅膀,羽翼上的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这代表他是被圣光眷顾的一员。
离开前他吻了吻妻子的侧脸,睡梦中的妻子有些不耐烦地低声咒骂着什么,将柔软的被子盖在头上。
每次同自己亲热后妻子的脾气都变得不太好,就像二人成婚前那样。
妻子是亚诺尔隆德的贵族,嫁给自己也是因为国王毫无道理的美意,两个人没有半点儿感情基础。加上阿特留斯在新婚之夜离开了等待自己的妻子,他觉得斐娜恨自己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以为他们将永远相敬如宾。
直到有天他回到家,斐娜温热的身体缠了上来,她轻唤着他的名字:“阿特留斯......”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呼唤着阿特留斯。平时斐娜不是喊他“喂”,就是叫他“野蛮人”——所有圣骑士在斐娜眼里都是这样,因为他们多年前不得不用暴力解决那些危害国家利益的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贵族。
斐娜的转变让阿特留斯有些惊讶。他并没有那么爱她,也没有多在意她的想法。但夜晚的斐娜实在太热情,她一次又一次地缠着他,似乎要让他弥补白天缺失的疼爱。
阿特留斯喜欢这样的斐娜,非常喜欢。
*
今早没有圣骑士光临,洛兰睡了个好觉。
她没什么事可做,就仰头透过那扇小得可怜的天窗数着云彩。
亚诺尔隆德是个很美丽的城市,热闹的街道上几乎每日都有活动。洛兰偶尔能在天窗看到飘过一些彩色的气球,可想而知外面会是怎样和谐美好的场景。
她多久没出去了?两年还是叁年?
圣骑士的“宠爱”从不分时间。有时在剑术演练休息的十分钟里,他们也会过来疼爱她一下。
对于这一切,洛兰毫不在意。她只是在等待一个必然的结果——亚诺尔隆德乃至欧顿王国灭亡的结果。
可怜的国王并不知道,他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改变命运,因为那是罪恶的他应得的。
“......”
铠甲摩擦的声音出现,沉稳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洛兰知道她的骑士大人来了。
“嘿。”她试图同他打招呼。
脚步声停在门口便再无声响,阿特留斯就站在那扇门后,以不可摧毁、无法撼动的笔直姿态。
洛兰看得见他的一举一动——这双眼睛被绿荫之地最年长的精灵亲吻赐福过,拥有了微弱的透视能力。
她笑着坐起身,乌黑的长发海藻一样铺在她身后,像盛开的恶之花。
床头放着昨日的圣骑留下的慕斯蛋糕,模样精致,像是特地买的。
看来自己让那个人很满意。
洛兰捻起蛋糕咬下一口,继续试图同门外那块石头交流:“圣骑士大人,你在吗?”
仍旧没有应答。直到洛兰不厌其烦地问了第叁次,才听到声敷衍的回应:“受伤了?”
洛兰又咬了口蛋糕,耸耸肩:“没有。”
“那就不要喊我。”
“我很无聊,陪我说话好不好。”
“那不是我的义务。”
“啧。”洛兰吮着指尖上蛋糕的残渣,表达自己的不满:“你真是个无趣的男人。”
阿特留斯再度沉默起来。
洛兰吃饱后直接后仰将自己摔在床上,凸出的蝴蝶骨撞上坚硬的床板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她皱着眉揉了揉后背,委屈道:“能不能换个软些的床垫?我想要羽毛被。”
“......”
“好吧,我知道我是个囚犯。”她抬起胳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可我的指甲都没有光泽了,你们该对犯人更好些。”
“亲爱的,亲爱的阿特留斯,我唯一的圣骑士。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吗?只是让我过得更舒服一点。”
“我可以,但没有必要。”
“为什么?”
洛兰惊讶地高呼,透过门板都能感受到她的疑惑。
“其他圣骑士并不会拒绝你那些小小的要求。”阿特留斯嘲讽地嗤笑着:“用身体换取资源,是你的强项不是吗?”
“这可是我在这间牢房里唯一的乐趣了。噢,当然,同你聊天也是我的爱好。”
洛兰假装听不懂他语气中的嘲讽,毕竟她清楚阿特留斯是怎样的一个人。
阿特留斯作为亚诺尔隆德圣骑士团的统领人物,对于圣光的理解远超他人。正义与纯粹刻在他的血骨之中,因此他的奇迹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他同情弱者,但他厌恶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