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岸芷汀兰,郁郁青青,一绸江水绿如蓝。
“月姑娘今日在梨园花了一千两看了场戏。”
“月姑娘今日花了一千两泛舟游湖。”
“月姑娘今日在街边看杂耍,捧了一千两。”
“月姑娘今日在小摊上一掷千金买了支钗子。”
不知不觉已是人间五月天,寒意渐散,暑气蒸升。
林初今日坐在酒楼里,点了一桌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支着耳朵听隔壁桌的人说话。
“陈兄可知,半月前芙蓉江畔新开了一座楼?”
“你说的可是望江楼?”
“正是。陈兄去过?”
“尚未。”
“那陈兄真应当去看看,楼里陈设新奇,琴棋书画歌舞乐赌皆具,应的是雅俗共赏,相当有意思。”
“哦?江兄可细与我说说?”
“有何不可,我这便与你说。这望江楼分一主楼和两副楼,主楼第一层是书画展厅,亦是通往两座副楼的入口,左通点将馆,右通石榴阁。”Zájǐáòs?υ.℃òм(zajiaoshu.)
“这点将馆和石榴阁又是?”
“点将馆是赌场,石榴阁是歌舞声乐表演的场所,十分热闹,场场座无虚席,火爆异常。不过里面的艺妓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演出时有三五个壮汉在台下把守,倒也没人敢闹事。”
“嗯,江兄继续说。”
“好,再说这书画展厅,摆出来的书画都是明码标价的,看上了就可以买下。这往上走是二楼,较为平常,就是临江而栖,喝茶闲聊的地儿。再往上,我就没上去过了,要上三楼得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梯口处对出对子获得通行玉牌才能上去。”
“哦?是什么对子?”
“我想想,哎,我想起来了——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如此,是有几分意思。”
“还不止,三楼我虽没上去过,但是我听上去过的人说,三楼其实可以说是一层书画室,可供人题诗作画写文章,写完画完可以自行带走,只需付一些纸墨钱,也可以留下投到一楼展厅售卖,自行定价,若卖出了,银钱三七分,楼里抽三成,七成归作者。”
“这买卖倒是良心。”
“谁说不是呢,但也不是人人都能上得去,都能留下作品,唉。”
“也是,这门槛是有点高。哎,对了,江兄,既说了书画,那琴棋呢?”
“这琴棋也有一番意思,我听人说,这四楼是棋,要上去,得在三楼通往四楼的梯口处获得通行玉牌才能上去,不同的是,去三楼的玉牌是红色的,去四楼的玉牌是绿色的。这琴则在五楼,玉牌则是白色的。”
“那要怎样才能获得这绿色和白色的通行玉牌?”
“在三楼通往四楼的梯口处解出一局棋即可获得绿色的通行玉牌上得四楼,解了的棋局便不会再作为题目出现了,下一个人要解的是一局新棋。而在四楼通往五楼的梯口处则要将一曲残谱填完才能获得白色的通行玉牌上得五楼,听闻五楼的琴室里收有一把孤琴,名贵异常,惹得一众爱琴之人纷纷趋之,都想摸上一把,弹上一曲,但也没见几个人成功上去。”
“听江兄说完,我今日便迫不及待想去这望江楼瞧一瞧了。”
“哈哈哈,好啊,待会儿我与陈兄同去。”
时隔四个多月,望江楼终于悄然开业了。
林初心情愉悦地出了酒楼,继续在街上流浪。
“闪开!通通闪开!”
前方突然一阵骚动,转眼间一匹状如发狂的马儿便向林初直冲而来,林初躲避不及,一时愣在原地。
忽而一阵疾风掠过,林初被人带离这差点丧命之地,落在一旁的空地上,而那骑马的家伙还骂骂咧咧道“不长眼的东西”,又一阵风儿似的骑远了去。
到底是谁不长眼?!林初很想逮着人骂回去。
“姑娘,没事吧?”
清朗的关切之声在林初耳边响起,林初这才回过神来,对上眼前人不年少但仍带着少年意气的眼,道:“啊,没事,谢谢你。”
蓝衣青年一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用客气。”
林初想起刚才,此人反应敏捷,身手不凡,定是个高手,便有意说:“公子若有空,我想请公子吃顿饭,聊表谢意。”
蓝衣青年也没拒绝,但说:“还是我请姑娘吧,就当交个朋友。”
“好。”林初爽快答应道。
一刻钟后。
一品香的一间包厢里。
“在下叶冉,请问姑娘芳名?”名叫叶冉的蓝衣青年开口说。
“季言,季节的季,桃李不言的言。”林初说。
“好名字。”叶冉夸道。
“公子的名字也很好听。”林初倒了杯酒,边说边用手指沾着酒在桌上写下两个字——有人。
叶冉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