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迎来了一场雪。
厉锋去接解白的时候,她正抱着手机,边发消息边笑。眉眼弯弯的样子,漂亮得不得了。
“在笑什么?”厉锋问。
解白被头顶的声音吓了一跳,眼睛都睁圆了。她抿抿唇定神,把手机递给厉锋。
屏幕里是一双手的照片,指甲很长,甲面绘成半透明的渐变正红色,上头还缀着亮片和水钻。
解白笑着说:“贺安安刚做完美甲,她要把这套图案用到过年。”
厉锋皱起眉心:“那你也要做?”
解白凝望着他,脸慢慢红了:“我不留指甲呀。”
厉锋一下被安抚得半点不高兴也没了,拎起解白的包,带她走去停车场。
下雪天气温低,解白披着大衣,跟在厉锋后面,小脸冻得发白。等坐到车里,才觉得缓过来。她为自己系上安全带,厉锋开着车,一边跟她说话。
“刚刚路过一楼的时候,是不是有狗叫。”
解白嗯了一声,想了想,说:“最近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条野狗,挺凶的。听说学生会已经在找人处理了,你下次来接我的时候小心点。”
“那你自己也注意。”
到家之后,解白吃了饭就开始学习。临近期末了,她要保持绩点。詹文君之前打了好几个电话叮嘱,生怕女儿新婚不知道分寸,把学习给拉下了。
为了专注,她手机也开了静音,远远放在一旁。
所以解昌电话进来的时候,第一个注意到的人不是解白,而是厉锋。
男人眉峰凌厉,不出声拿起解白的手机,转身走出去,关上门。接通之后,解昌声音气急败坏的:“解白,你翅膀硬了啊?”
“解老板。”厉锋说。
对面的人骂了一声操,挂断电话。厉锋等了两三秒,屏幕又亮了,还是解昌。
他好整以暇地按下接听键,等解昌先开口说话。
解昌这段时间过得不好,但厉锋瞒得很紧,所以解白对此一无所知。她的父亲越来越嗜赌,先赢了几千万,眼看着就要翻盘了,又在一夜之间输得只剩零头。
解昌急红了眼,把手上剩余资产全抵押出去,换筹码,想翻身。人在上头的时候就难理智,那家赌场见证了不少这样的破产者。到了最后,毫不意外,解昌连输三天,不仅手上分文不剩,而且还欠了一笔巨款。
被赌场追着要债的时候,解昌躲了好些天,才回过神来——妈的,自己是掉坑里了。
厉锋这人岂止能屈能伸,简直手段狠辣,心思深沉。
解昌简直恨极了:“厉锋,是你厉害,把我整成这样,事业也垮了,老婆女儿也赔进去了。我手段不如你,我认输。
“但你他妈小心点,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真以为这点赌债能把我怎么样?你真以为能一辈子控制着解白,能让她忘了亲生父亲是谁?”
厉锋带着嘲讽的意味笑了声:“解老板,我还没找到一条愿意操你的公狗呢。你先留点力气,别叫这么早。”
趁解昌还没来得及出声,厉锋按断通话,并且把这个号码丢进黑名单里。
回去之后,解白抬头望他。她的眼眸黑白分明,干净得不行。
厉锋说:“帮你接了个电话,你爸妈离婚了。”
解白叹了口气,忧愁地说:“那周末我得找时间陪陪我妈。”
她没提解昌。厉锋弯下腰,逼着姑娘亲一亲自己。亲完解白脸又红了,环着男人的腰小声说:“其实我从小就希望他们离婚。上小学的时候,我妈老是哭,每天都很难过。”
她仰头问:“我这想法是不是有点不孝?”
“还行。”厉锋说,“挺好的。”
……
那段时间,各大公司都开始安排春招的事情。校园里挂满了各种宣讲会的广告,贺安安拉着解白一个个看过去。
看到厉锋的公司的名字,贺安安顿了一下,招呼解白:“白白快来,这不就是那个给我们学校捐了新教学楼的公司嘛?他们也招实习生呢。”
她不知道自己挽着的同学就是老板娘。解白脸颊微烫,移开目光说:“我还是想去研究所。”
贺安安嗯了一声,还是看着广告移不开眼。解白戳戳她:“你要去,就投简历呀。”
“人家不收我怎么办?”
“先试一试嘛。”
贺安安在宣讲会的报名界面上注册自己的名字,又扯着解白,让她一起来,陪自己壮胆。
要回家的时候,解白看到厉锋,还觉得不好意思极了。厉锋瞟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解白指着路灯下的广告,问:“校招的宣讲会,你会去吗?”
问完觉得好傻,毕竟哪有正儿八经的CEO,会亲自在宣讲会上发言。果然,厉锋否认完,又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你想让我来?”
解白连忙摇头。
“我那天下午有一场会,”男人说,“结束之后,可以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