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柱子後的裴乐乐,见白靳沉神情冷绝走向自己,身形清瘦的她毫无畏惧迎向那高大身影,在迎面吹拂而来的冬风里,显得柔弱又倔强。
他居高临下,一脸阴沉盯着她,「解释。」
她看到不该看的。
那是暗中进行的调查,是一个寻找当年真相的秘密行动。通常这种人,他会使之无声无息地,消失。
「我刚刚在办公室打资料坐太久了,想说出来走一走,免得我要是坐到脚抽筋,会影响到晚点陪总裁的行程,那就不好了……结果不小心,迷路了。」前面说的很有底气,讲到最後就不敢抬头看对面的表情。
难道真被她撞见什麽见不得人的秘密?是否与云淇和表哥在查的那件案子有关?
可是,豪不避讳把她带到工厂这里,让她有机会撞见犯罪交易,有可能吗?
……
不是没有可能。
也许他也一样,像这女人昨晚所说的一样──於是他给了一个,连自己都意外的答覆:「身为我的助理,往後你看到的会更多,该说或不该说,自己衡量。」
「是!」用力点点头,她只差没像士兵踱步立正喊有,「您放心,我这个人患有选择x失忆症,看到什麽或听到什麽,常常忘记,您要我什麽时候忘记,我就什麽时候把它忘了。」
白靳沉凝视着她好一会儿,眸海深如墨潭,令人看不清思绪,更看不进戒备森严的心。
挑眉,嘴角溢出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拿出王牌前的自信,亦似豪赌前的自我预讽。
这女人,若不是真的天真无邪,就是天生无比邪恶。
他姑且相信是前者。
也许他也一样,像这女人昨晚说的一样:希望她一直待在他身边工作──
前提是,所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转身离去。
傅子睿哪放过这机会,大步跟上,「总裁大人,请问,这女人的特赦令适用於我吗?」昨晚在豪邸的事,傅子睿可是听霍叔如临现场地描述一遍了。
如今亲眼所见,他仍然不敢相信。
白靳沉没看他,淡淡开口,「你觉得,引狼入室,必死无疑的是谁?」
还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裴乐乐被他们抛在後头,什麽都没听到。
傅子睿脖子一缩,「听你口吻,不像是那匹狼。」
「也不像屋子里的人。」傅子睿自己补充。
白靳沉一身休闲西装,单手抄兜,「你的聪明总算使上了。」
「不是啊,又还没证据她是头狼,怎可以就这样定罪开门的人呢?」
就算是,也该是只狐狸。才来不久,竟然就好友的心g走,靳沉可是被拒绝过的名媛佳丽封为冷煤,对胭脂不屑一顾的千年冷煤呢!
这麽一想,傅子睿不禁打了个哆索,身为力驰财务与资安顾问,他确定自己调查过那女人了,自家修车厂在t市还算诚信有名,颇具规模,本人是独生女,没有任何交友不良纪录,连男朋友都没交过。
该不会,漏查了哪里?
「傅先生!总裁刚刚跟你讲什麽?不会是要处分我吧?是减薪还是外派?」裴乐乐见白靳沉走远,小跑步跟上,这两男人怎都腿长呀。
「哪里的话,我不是跟你说过,白总这老板对员工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怎会无缘无故减你薪呢?何况刚刚那根本没什麽,就是跟当地客户谈些生意而已。」
裴乐乐偏头想想,「也对,总裁虽然偶尔对我严厉了些,但大部分时候,人还挺好说话的。」
才怪,全力驰只有你才这麽认为。傅子睿耸肩,将两手插进大衣口袋取暖。
***
傍晚回到岭市豪邸,白靳沉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不过裴乐乐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清楚,为自己的莽撞说句抱歉,还有感谢他好几次对她的仁慈,於是主动走向二楼东侧主卧室。一楼的罗姨听见她去敲少爷的房门,并未阻止,只是频频从楼梯口往上张望。
走过复古典雅的走廊,站在主卧门前。
「叩叩叩……」无人回应,过了一会儿,她又敲了几下,「总裁?」
门後想起重重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
「什麽事?」他挑眉,没料到她会主动敲他的门,
「呃……那个……」突然忘记自己原本站在这里要做什麽。
白靳沉已换下西装,一身运动衫与k,上衣因汗湿而服贴在壮硕胸膛上,袖子下是结实的臂肌。他的额前布满细碎汗珠,几根湿浏海黏在额上,胸膛因呼吸明显起伏着,一看就知在健身。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您?还是我晚点再来?」裴乐乐竟有些脸红。
「已经打扰了,什麽事快说。」白靳沉语气微愠,尾音仍带着深沉的呼吸声,。
伏地挺身只差十下就两百。讶异自己听到她的声音竟然停下,他原以为是罗姨,打算不予理会。
「就是……那个今天中午的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