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才不过一周,刚进入初秋,早上的太阳还是很大很明亮。
我斜背着书包,穿着高中的新制服,穿过门前的空地,经过前檐继续前进,又通过一块小空地来到马路上。
马路正对面的三合院就是晓慧的家,我会站在她家前面的马路旁静静地等她出来。
她总是很快出来,然後我们两个边闲聊边一起往火车站走去,途中经过几间三合院和一堆芭蕉树。
晓慧的身材跟我差不多,个性很温顺,常面带笑容,在她身边可以感到很安心。
我们坐的是第一班的区间电车,车厢内还很空旷,只要几个站就会到达目的地。
和她并肩走出火车站,在一条小径上经过几间民房和沿路的杂草,便来到大马路,再沿着大马路和学校的围墙走进校门。校门内有一整排高大耸立的椰子树,树顶长的巨大羽毛状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建筑物的外围地上用彩色砖块围了几个四方花圃,每个花圃里都有着漂亮鲜艳的花花绿绿。
走上第一栋建筑物的二楼走廊,第一间教室就是我的班级,於是我们挥挥手暂时道别。
现在教室走廊的窗口不再聚集一堆学长。
不过,这天,在还没开始早自习时,班上还没几个同学,一个似乎是学长的陌生男孩突然出现,他一进教室就大声询问,说话态度沉稳。
「跟你们打听一个女生,叫齐美珍,齐美珍,她的个性怎麽样?」
我马上趴在桌上,从垂落的头发中偷偷地瞧着,不作声。
「...不清楚。」有人这麽回答。
有人摇摇头。
他环顾着我们。我看到他长长的制服裤子晃来晃去,转过来转过去。
「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有谁跟她比较熟的?」他继续问。
没有人能给答案。我才懒得理,无聊!
他待了几分钟,没得到他想知道的讯息,然後就转身离去。
不知道这是他自己想知道,还是帮同学问的,都让我心生反感。
美珍来了,我有告诉她请她自己小心,她点头说好,给我一个甜甜地笑容。
来学校是读书,不是来把马子的,这样直接上门调查是不是很奇怪?希望陈启明和王强不会做这种事。
我很确定王强不会做这种事。
王强是个瘦小的男生,身高跟我差不多,不到160公分。个性不会很活泼,也不会很木讷。不太主动跟同学说话,倒是常常主动找我说话,说的话千奇百怪,我很没耐心去理解。
在一节美术课刚上没多久,学艺股长的我正在为教室後面的壁报开始着手动笔。
他突然过来说:
「请问,我可以借一下你的手吗?」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借支笔或借个橡皮擦那样自然。
「什麽?」我惊讶一声,以为听错了。
「我想画你的手,可以借...」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压抑着怒火问:「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气的吗?」
「我只是要借你的手...」
还说!「借什麽啦,你好吵,再吵就打你喔!」我瞪着他,有些烦躁的说。
全天下大概就只有他最会惹我生气了,简单的话就会让我瞬间升起怒火,维持的气质总在濒临失控边缘。他嘴里说着莫名肖话,却是睁着无辜的双眼看我,真是令人好气又好笑。
苏意娟,说话娇滴滴,在美术社里曾跟齐南亲昵地聊话(再次强调)。...对,我是有些在意。
自从前一天她对我撒娇之後,就开始频频找我说话。
「你等一下可以帮我看看我的画吗?看我有那里需要改的,给我一些建议。」她过来跟我说。
「喔,好呀,那我等一下就过去。」
「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先谢谢了。」她表现得很有礼貌。
「没关系,不会。」我也礼貌地回应。
尽管不欣赏她,也不管是基於什麽理由,对於她主动找我搭话,我还是有点高兴,而且她这麽客气,怎好意思拒绝,所以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矛盾心情。当不成朋友,也可以和平相处。
後来我依约过去帮她看一下画,客观地给她大略中肯的小小建议。
主要还是顾虑玲玲的感受,每当和苏意娟有什麽互动,我都会查看玲玲的神色看她是否在生气。
玲玲虽然表面上没有特别显示不悦,但若仔细注意她,会发现她略略绷着脸。
但在苏意娟发出尖锐娇柔的嗲笑声时,玲玲的脸上便会闪现出相当厌恶的表情。
下课後,我两手捧着收齐的一叠作业簿走出教室,准备前往导师的办公室,虽然我问过同学怎走了,还是迷迷糊糊地不是很清楚。我走在走廊上,经过三间教室,迎面而来认识的国中同学跟我打招呼,我礼貌地报以微笑。
走下楼梯,来到玄关,顿觉失去方向感,不知该往哪走,於是问了个擦身而过的人,他露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