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腹诽良多,但任初雪最终还是默许了顾凝的强词夺理,乖顺地被牵着去往情人桥。
沿青石阶而上,情人桥两侧挂满了红布条,布条一端挂在桥上,另一端拴着同心锁,被锁的重量扯得往下垂,像是飘飞的旗幡。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同心锁,有新的有旧的,任初雪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每根红布条上都用毛笔写着情侣双方的名字和挂同心锁的日期,末尾还加上一句永结同心,有的因着年代太久,字迹都模糊不清了,锁表面也是锈迹斑斑。
桥头摆着一张旧木桌,坐着一个老太太,看着慈眉善目,穿的也是灰色的僧衫,身后放着两个大纸箱,里面全是这种布条和同心锁。
木桌前挤满了人,基本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顾凝和她两个女生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顾凝牵着她,默不作声地随着人群往桌前走。
“这么漂亮的女生居然是同性恋?暴遣天物啊~”
“你还看,再看人家也不会喜欢男的!”
……
一路忍受着周围情侣的窃窃私语和路人的异样目光,任初雪几乎如鲠在喉,脸一下热了,浑身不自在,试图不动声色地把手从顾凝手中抽出来。
似乎察觉了她的想法,顾凝握着她的手更用力了,甚至变本加厉地半搂着她往前走。
四周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和更肆无忌惮的讨论声。
任初雪窘迫到了极点,白皙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声若蚊蝇:“顾凝……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
顾凝面色平静,反问她:“误会什么?”
任初雪抬头看顾凝,对方表情坦荡,似乎真的完全没有其他想法。
她拿不定主意,只好咬着唇道,“就是、就是误会我们……是那种关系。”
半晌,顾凝没有回答,只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沾染了某种情绪,那情绪太过陌生,陌生的让人害怕。
顾凝薄唇轻启,刚要开口。
丝丝惶恐涌上心头,周围人的眼神像是针扎一样刺得她几乎无所遁形,任初雪几乎是慌不择言地打断了对方,“顾、顾凝,你知道的吧,我……我很正常。”
她刻意咬重了“正常”两个字。
“之前那些事……就当是各、各取所需吧。”她低着头,不敢看顾凝。
本来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却突然感觉浑身冰凉。十月的海岛,海风吹起顾凝素白长裙的裙摆,拂过裸露的手臂,带来一丝冷意。
顾凝慢慢松开她,突然笑了,笑意里带了点讽刺。
“学妹,你该不会觉得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吧?”
任初雪没想到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会被顾凝这么毫不顾忌地捅破,还是她完全没想过的答案。
顾凝的意思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一时之间她的脸涨得通红,难堪至极。
许久,她g笑两声,“我想也是。”
心中却控制不住地绞在一起,穴口一阵憋闷。
任初雪不由得暗骂自己矫情,先划清界限的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是自己,现在被人拆穿后莫名难受的还是自己。
顾凝无暇注意她的反应,只是闭了闭眼。
无声地站在人群里,像一座孤岛。
两个人不欢而散,自然,所谓的同心锁也不可能再去挂了,一路闷闷地和其他人汇合,跟团参观。
结束一天的游玩,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这座城市热闹喧嚣,夜空下灯火璀璨,渲染出繁华的夜景。
顾凝本就寡言,似乎是心情不太好的缘故,这一路上竟是没有主动说一句话,面上几乎能结冰了。
到了酒店,快进电梯的时候,一路心不在焉的任初雪才似乎忽然意识到某件事——顾凝貌似之前、之前威胁过她“如果晚上不想睡觉的话,可以试试”,当时她怎么说的来着……试试就试试。
现在可倒好,试试就逝世。
想到这里,她一时浑身僵硬,呆在原地。
陈浩按住电梯开关,朝她着急地招了招手,“初雪你快进来。”
进了电梯,瞥见顾凝冷得能冻死人的脸,任初雪心中越发惴惴不安。
电梯在20层停下。
几个长辈先出去了。
陈浩正要出去,任初雪忽然开了口,犹豫道,“浩哥,要不……我先去你房间玩会,打几盘王者?”
她几乎是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蹩脚的理由。
虽然顾凝对她可能不是喜欢,但肉体的欲望总是真的吧?
陈浩先是一愣,之后便陷入了被天上掉馅饼砸晕的狂喜中。
他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找借口骗任初雪去房间,结果对方自己主动送上门了?
“当然可以!”似乎是怕任初雪反悔,陈浩忙不迭地补充,“我带了switch,等下可以一起打。”
“塞尔达、动森都有的,超级好玩,我之前连着玩了一个礼拜才打通关,等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