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祝羽阑又来了几次,万幸的是都没让喻桉碰上,那天让他看见一次就发了三天疯,每天放学都来找自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姜陵拿他毫无办法。尤其是放了暑假后,喻桉天天顶着大太阳来他家,在狭小的房间里做爱,为了不被母亲发现,两个人做爱的时候不得不屏息凝神,喻桉自己都调侃自己肺活量大了不少。
“那个谁,最近来找过你吗?”喻桉的射完精,阴茎还在暖呼呼的穴里抽插着,在姜陵上方支着胳膊,额角垂下一缕湿漉漉的头发,眼睛亮晶晶的,和真正的瞳孔无异。
“谁呀?”姜陵伸手,替他把头发撩上去。
这次真不是装傻,他刚高潮一次,水液哗哗地从下面流出去,好像把清醒和神智都流没了,大脑空空,都忘了喻桉最近在发什么疯。
“你老师。”喻桉没好气地说,他最近在姜陵身边越来越装不出从前的从容,倒像个和年龄相符的孩子。
“嗯?”姜陵思考了一下“没有啊,怎么了?”
他的嗓音还哑着,他的小房间没窗户没空调,只有天花板上吊着的电扇徒劳地转着。
“他是祝羽阑,对不对?”喻桉翻过身,侧对着他,语气饱含笑意“我认识他,他是他哥的一条好狗,他哥吃喝嫖赌,都是他善后。”
“这么忙的狗,还抽空来找你,你们之间真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姜陵率先打断他的话,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那最好是。”喻桉的脸色骤然冷了,起身穿衣,堆在床尾的衣服已经皱巴巴的,他下意识皱眉。
他不喜欢在姜陵家做爱,可是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他爸最近察觉到他的一些动作,开始频繁回家,甚至开始查他的卡。
由于他平时并没有什么额外花销,倘若出去开房,记在账目上就会变得明目张胆。他又不可能让姜陵掏钱,想做的时候只能来姜陵家里。
可是姜陵急于撇清和祝羽阑关系的样子让他气闷,直到离开姜陵家这种气闷才得以缓解,平心而论,他并不介意姜陵和其他人有关系,甚至这样的情况还会避免姜陵喜欢上自己——他讨厌喜欢自己的人。
一推开自己家的大门,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气闷又一次充盈他的心头,他爸坐在客厅沙发,正抽着一支烟。他连招呼都不打,径直往自己房间走。
没走几步,他爸就从后面叫住他。
不用回头看他就知道,喻甫英肯定连头都没抬,如同招徕一条狗似的叫他。
“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
“还好。”
又是这假装父子情深的对话。
除此之外他们便再没有别的话,喻桉对自己的父亲如此,对那个自杀的母亲也如此。他在外人面前话最多,可以对着学校广播站的话筒侃侃而谈,回到家就只有永久的缄默。有时候连他都不能确认那个才是自己真正的内心。
而姜陵似乎是处在这两个极端之中,把他冷与热的两面杂糅,混成了一杯不会伤人的温水。这也许是底层人特有的保护自己的机制,靠着讨好别人来免遭伤害。
“是不是暑假结束就要去T大?”喻甫英把未抽尽的半支烟碾灭,终于舍得抬头。
“对。”喻桉不愿多说。
“不错。”喻甫英同样言简意赅。
他不到五十,却很现老态,眼角浮着细密的纹,彰显着从内而外的疲惫,让人没法想象他年轻的样子。
“你的那个朋友,他的学籍办好了,和你一个班。”喻甫英从不过问儿子的事,一般只要喻桉提出,他都会去满足。
“好。”
口袋里手机震了一下,喻桉立马回房间,姜陵的消息挂在屏幕中央,他点开,还没等看清就把手机扔在床边。
姜陵很少给他发消息。
他把枕头盖在手机上,仿佛手机害羞得不能见人,他自己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而后下定决心般走回床前,把手机从枕头下捞出来。
指纹解锁,点进消息列表,喻桉愣住了。
在未点开的对话框里可以窥见,姜陵发的仅仅是一些无意义字母,中间夹杂标点符号,点进去就能发现,这样的乱码消息足足发了十来条。
几乎是一瞬间,喻桉的心沉了下去。
连外套都来不及拿,喻桉破门而出,径直从卧室跑出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额角已经出了一串细密的汗。
夜风吹过,虽是夏天,但也有些凉意。
他茫然地站在姜陵家楼下,几个小时前他刚从这里出来。
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他终于分了些心绪思考。
这样的消息明显是在不受控的情况下发的,姜陵很大可能不在家。他会去哪?
上夜班,或者是上夜班的路上,姜陵不太可能去别的地方。
谁会对他有威胁?祝羽阑吗?可是祝羽阑一直在姜陵面前彬彬有礼,不可能现在就原形毕露。
倘若是熟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