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久,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家小旅馆。
两人在打瞌睡的前台怀疑的目光下开了两个房间。
乡间小旅馆的条件并不好,设施陈旧,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霉味,甚至门都不能很好地阖起来,风一吹嘎吱作响。
房间里黄色灯光很昏暗,阮惜独自站在房间里,联想到自己的血光之灾,心里生出莫大的恐慌。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阮惜着实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才提起音量问:“谁啊?”
“我。”
是陆旭展低沉的嗓音。
阮惜心下安定些许,跑去开门。
陆旭展高大的身型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碗面条。
“咳。”陆旭展咳嗽一声,将手里的面端给阮惜,“附近没别的,将就一下吧。”
清汤挂面加了个荷包蛋,没什么多余的味道。
等阮惜吃完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该不会是陆旭展特意给她准备的长寿面吧?
阮惜去敲陆旭展的门将碗还了,然后等了好久都在踟躇。
“有事?”陆旭展看出了什么?
阮惜犹豫了半天,终于结结巴巴问出口:“我……我能不能去你房间睡?”
她知道有些不合适,但是她着实是害怕。
果不其然,陆旭展皱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之前那么多天也是在同一张床上睡的啊。”阮惜着急。
她没说出口的是,那天晚上她该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彼此都那么熟悉了,现在特殊情形也不用计较那么多吧。
“任务是任务。”陆旭展撂下一句。
“刚刚还说什么寸步不离地保护我,果然只是说说。”阮惜气起来,脸颊鼓鼓的,“还等你给我挡血光之灾,怕那时候我早就已经凉了。”
不得已,陆旭展还是败给了阮惜,最后躺在了她房间里的沙发上。
阮惜睡在床上,侧卧着看向沙发上高大的身型,睁大眼睛毫无睡意。
陆旭展虽然严肃了一点,甚至有时候还有些不近人情,但是自从她爸妈去世以后,她很久都没有这种心安踏实的感觉了。
今天是她的三十岁生日,不算太美妙。
但是好像也不算太差。
休息了一晚,隔天陆旭展修好了车,两人终于回到了D市。
陆旭展先送阮惜回家拿上户口本,然后继续开车送她去民政局,他给阮惜安排的人自然会在民政局那等着。
想到等会儿就要结婚了,阮惜握着户口本心里说不出的紧张。
两人在路上走到一半,突然发现前方地铁站附近围了很多人,将马路围得水泄不通,车堵在车流里前后动弹不得。
周围的人也议论着:“听说是地铁站里有人挟持孕妇。”
听了这话,陆旭展皱起眉,解着安全带对阮惜说:“我很快就回来。”
阮惜知道他要干什么,急忙拽住他的衣袖:“里面已经有人在解决了,你不是要送我去民政局吗?”
“这种情况我不能坐视不理。”可能是又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陆旭展看着阮惜,“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阮惜的唇色泛白:“就非去不可吗?”
她只是想领个证,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波折。
“我们就去看一眼就回来,行不行?结束了我立马就送你去民政局。”
从这一刻开始,阮惜知道了。
在这件事上,她是拗不过陆旭展的。
之前她认为他带给她的安全感,还有昨天她自顾自地感动于他对她的照顾,不过是出于他的责任感。
如果不是她,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会做一样的事情。
地铁站附近已经拉起警戒线限制进出了,陆旭展手眼通天,他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从里面出来迎接他们。
“现在什么情况了?”陆旭展一边走一边问。
“已经僵持了两个小时了,孕妇状态不太好,我们正在争取能不能让医生过去给她看看。”
此时的陆旭展依旧走得很快,却没像昨天那样停下脚步看一眼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阮惜。
阮惜勉强加快自己的脚步,跟着他们一路放行到临时的指挥地点。
整个地铁站大厅南北相衔,没什么拐角,所以临时指挥地点也没什么设置在了大厅里。
阮惜站在他们身后,耳边听着他们商量,目光可以远远地看到在角落里手持尖刀的歹徒,和被他紧紧勒着脖子的孕妇。
指挥处这里有人拿着喇叭喊话:“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她现在的状态真的不太妙,你也有老婆孩子,你……”
歹徒挥舞着尖刀:“别指望我放人,除非你拿她换。”
想到了什么,陆旭展心头一颤。
顺着歹徒刀尖指向的方向,陆旭展看到了自己身后满面苍白的阮惜。
她有办法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