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11点时,雨势小了许多,淅淅沥沥地飘了会儿细雨。
没过半小时,外面再次雨声大作,雨点被风吹着斜打在窗户上,敲得窗玻璃噼里啪啦乱响。
宿舍的隔音和家里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别,打从住校以来,盛染其实每晚都休息得都不算好:床太窄太硬,窗外和门外的各种声音,还有个半夜定时去卫生间撸管的季长州时时牵动他的心神。
季长州每次解决完,回来倒头就睡,可盛染总被他无意间撩得很久都睡不着。他有几次实在受不住,等季长州睡熟之后偷偷在被子里摸自己,从手指按上阴蒂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死死咬住下唇,连喘息都不敢太大声,在快感中憋得浑身颤抖,从脖颈到脚尖都是绷着的。
等下腹一阵酸软至极的翻搅,浑身上下尤其是阴肉过电一般地剧烈抽搐后,他才敢压着憋到发闷发痛的胸口,缓缓地、深深地换气;等身上不那么软了,他才会拖着有些虚脱的身体,悄悄去卫生间收拾一下自己,洗干净被阴道里流出来的水液泡得褶皱发白的手指,和依然在肿胀发热的下阴。
盛染闭着眼睛,深吐一口气,在窗外的电闪雷鸣中下了床,走到季长州床边犹豫片刻,然后便下定决心般伸手推他:“季长州,季长州……”
季长州今天睡得很浅,这在他身上很少见。他半梦半醒的,一边是纷乱的梦,梦里盛染衣襟半解,稍一动胸前的圆润起伏便晃晃悠悠地颤,两抹粉总在丁点的缝隙里若隐若现,诱着他去拉开缝隙,一探究竟;一边还能模糊地听见现实外界的声响,一个接一个的雷,噼啪落下的雨点,狂风对着树非要吹断才罢休似的的狠刮……一片乱糟糟里,突然加进来了盛染的声音,很小,但却奇异地摒开所有,让其他杂音刹那间如摩西分海般向两边退去,只有它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季长州,季长州。”盛染停下了,但也没走,就站在原地不动。半晌,季长州感到自己又被犹犹豫豫地推了一下,力道很轻,他如果真像往常那样睡着,这样绝对叫不醒他。
他很想笑。
盛染推了最后一下,心里有点打退堂鼓,想自己要不还是走吧……他一转身,季长州赶紧睁眼,伸手把他拉过来。
冷不丁被拽住,盛染吓得猛一激灵,季长州的手都跟着一块抖了抖。他坐起来拍开床头桌上的小台灯,光线一亮就看到盛染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到啊?季长州哭笑不得。
“别怕,别怕。”季长州拉着盛染的手腕,自己往里挪了挪,让盛染坐在床边,放柔声音问,“有事吗?”
“……”盛染垂着眼,暗暗在心里鼓了一会儿气,才硬着头皮道,“我害怕。”
“啊?”季长州一呆。
一旦开了头,后面的话就变得流畅多了,盛染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道:“一直打雷,我睡不着。”外面适时地闪了一道超级闪电,银白电光仿佛要将整个黑夜劈成两半,屋里即使拉着窗帘也被映得亮了不少。
“我能来你床上,和你一起睡吗?”
电光之后,足足过了有半分钟,雷鸣声才迟迟降下,最响的那声一瞬间震得几乎地动山摇,过后轰隆隆的余音尚未结束,天上就又起了闪。
季长州现在的心就像窗外:惊天大雷,连绵不绝。
他结结巴巴:“不、那什么……你……我床太小了……不合适……”
盛染本来就是强忍尴尬和羞意,精神崩成了一根弦,紧张又敏感。他从小活到现在从没这么主动过,更没骗过这么多次人,一听季长州想要拒绝,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一时靠着一腔莫名的冲动,抛了所有矜持,骤然抬眼直视着他问:“你不愿意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恼羞成怒这么逼问人家特别下乘,真是什么脸面都没了……盛染坐在那里手脚僵硬地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知道自己没道理委屈,但就是一下委屈得不行,眼里顿时含上了泪。
季长州那边也在心里飙泪呢,他个子大,这床这么点,挤着盛染不说,他还怕顶着盛染啊!他下身那根棍肯定会兴高采烈地顶一晚上!
季长州倒没怀疑盛染是不是真怕打雷,他一向是盛染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而且今天这个雷的确很吓人……他想提议要不他在盛染床边打地铺吧!
然后就听到盛染问“你不愿意?”,季长州没经大脑反射性答:“我当然愿意!……不是,床太小了,我怕挤着你,要不我……”他边解释边去看盛染,结果就看到高岭之花泪盈于睫……
卧槽啊!季长州立时魂飞魄散,慌里慌张地伸手要给盛染擦脸。
盛染一歪头躲了过去,不让他碰,脸侧过去了还能看到腮边挂着的水珠子。
简直要了命了……
季长州麻利儿下床,闷不吭声地把盛染从床边整个托起来,往床里头一放,接着自己飞速躺回床外侧。
盛染被他这一套动作给搞得发懵,枕在季长州的枕头上,眼睛眨了眨,又眨出了一串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