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上的酸甜苦辣尝得透了,如今受这番打骂凌 辱也无颜归故乡了,此时若不醒悟,更待何时?不如写一封恳切的书寄与赛昆仑, 教他寻一个人家把yan芳打发出去,两个孩子,随他带去也得,留与赛昆抚养也得。 我自家一个竟至括苍山寻见孤峰长老,磕他一百二十个响头,陪了以前的不是,然 后求他指出迷津,引归觉路,何等不妙?”
主意定了,就要写书,怎奈两只手臂都被众人打伤,写不得字。将养了一月, 手臂好了,就要写书,恰好赛昆仑有书寄到,拆开一看,说家中有急事,教他闻信 之日,即便起身,又不说紧急事是那一桩。
未央生心上疑惑,不知何事,遂盘问来人。来人道:“是二娘跟人逃走。”
未央生又问:“他跟什么人逃走?”
来人道:“莫说我家不知,就是府上的丫头伴当也不晓得。只说未走之先,夜 夜听见床上有些嫌诏。及至起来又不见有个人影。一连响了十几夜,那一日清早起 来,只见重门洞开,寻觅二娘,竟不知哪里去了。故此家主一面缉访,一面着小人 前来追赶相公回去。”
未央生叹道:“这个信来又是一番报应了。可见j1any1n之债,断断是借不得的。 借了一倍,还了百倍。焉知这两个nv儿不是还债的种子,如今也虑不得许多。”
遂写一封决绝书,回覆赛昆仑道:“y姬私奔,不足为奇。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此常理也。故乡之事亦复类此。自知罪恶贯盈,有此报。魔障消除之日,即道心 发现之期,不当返江东,迳归西土。所恨者祸胎未灭,犹存二孽于怀中,暂累故人 ,延其喘息,俟我见佛后,当借慧剑除之耳。单复不尽。”
打发回书去后就yu起身,要把书笥带在身边,做个沙弥服事。后来想了一想, 惟恐狡童在侧,又起y心,不如不见可yu,使心不乱。竟叫书笥跟了来人也发他回 去。自己收拾行李,单身独往括苍山去。
第二十回 布袋皮宽se鬼j雄齐摄入 旃檀路阔冤家债主任相逢
却说孤峰和尚自从放过未央生,时时刻刻埋怨道:“毕竟是我法力不高,婆心 不切,见了情魔se鬼走过不能收缚,任他流毒于苍生,肆恶于闺阃,乃老僧之罪也 。既不能缚鬼受魔要这皮布袋何用?”
就拿去挂在大门外面松树梢头,又削一块小板,写几行细字,钉在松树上道: “未央生一日不至,皮布袋一日不收;皮布袋一日不烂,老和尚之心一日不si。但 愿早收皮布袋,免教常坐r0u蒲团。”
这件东西却也古怪,自从未央生去那一日在松树上挂起,挂到如今,已是三年 ,不但一些不烂,反觉得b未挂之先倒y挣起来。
未央生走到时节,看见松树梢悬一个皮布袋,又看见树上有一块小板,小板上 有两行小字,念了一遍,不觉痛哭起来。就把这条木板当做孤峰法像,跪在松树旁 不知拜了几十拜,然后爬上树去,取了皮布袋下来,顶在头上,走入佛堂。遇着孤 峰打坐,就跪在他面前,不住的磕头。从入定之初,磕到出定之后,约有三个时辰 ,岂止磕一百二十个响头而已。
孤峰走下蒲团,一把搀住道:“贤居士重来赐顾,就见盛情了,为何行此重礼 ?快请起来。”
未央生道:“弟子愚蒙,悔当初不曾受得教诲,以至肆意胡行,把种种落地狱 之事都做出来。如今,现在的yan报虽然受了,将来的y报还不曾受,要求老师父哀 怜,收在法座之下,使弟子忏悔前因,归依正果。不知老师父可肯收约否?”
孤峰道:“既然收我皮布袋进来,我岂有不收纳之理。只恐你道念不坚,将来 又有入尘之事。”
未央生道:“弟子因悔恨之极,方才猛省回头。如今只当是从地狱里面逃走出 来,那里还敢再去。自然没有反覆的,只求师父收纳。”
孤峰道:“既然如此,收纳你就是。”
未央生爬起身来,从新行礼。孤峰就拣个好日,替他落了头发。未央生告过孤 峰,自取法名叫做“顽石”。一来自恨回头不早,有如顽石;二来感激孤峰善于说 法,使三年不点头的顽石依旧点起头来。从此以后,立意参禅,专心悟道。
谁想少年出家到底有些不便,随你强制,y心y挠yu火。在日间念佛看经自然 混过,睡到半夜,那孽物不知不觉就要磨起人来,不住在被窝中碍手绊脚,捺又捺 他不住,放又放他不倒,只得要想个法子去安顿他。不是借指头救急,就是寻徒弟 解纷,这两桩事是僧家的方便法门。
未央生却不如此,他道出家之人,无论j1any1n不j1any1n,总要以绝yu为主。这两桩 事虽然不犯条款,不丧名节,俱不能绝yu之心,与j1any1n无异。况且手铳即房事之媒 ,男风乃妇人之渐,对假而思真,由此而及彼,此必然之势,不可不禁其初。
偶然一夜,梦见花晨与香云姊妹到庵拜佛,连玉香、yan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