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昏暗无光,舒沅提着灯笼,找了一圈,才发现他立在墙角,披头散发双目赤红,眸光浮动着诡谲的暗流,像阴森的厉鬼,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正不停的刺着他的左臂,舒沅这才发现他脚下的已被鲜血侵染。
她登时吓的“咣当”一声,灯笼落地,他如梦初醒般发现了她,双唇蠕动几下,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只是握着匕首的力道明显的加重几分。
“你疯了不要命了吗?”舒沅瑟缩的往后退一步。
他苦笑一声,将匕首上的血迹用舌尖一一舔去,漫不经心的模样仿若勾魂的妖孽:“我没事,这只不过是练功后走火入魔的后遗症,过了今晚就好。”
“求求你,别刺了……”
“我若不砍伤自己,令我保持清醒,我便会去杀人,杀到自己筋疲力尽为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紧接着用匕首刺进了他的臂膀里,“连你也不能幸免。”
舒沅心头怦怦乱跳,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知道练功走火入魔是什么样子,她母亲就是个例子,为了向父亲报复,不惜采取捷径导致走火入魔,有一次,她偷偷躲在床底下,看见洺哥哥被走火入魔的母亲打得半死。
她那个时候以为洺哥哥会永远也爬不起来,可是他还是忍者剧痛,抱着自己和漫漫躲进了地窖里,经历过一次悲伤无望的痛苦,她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澹台羽低声道:“回去睡觉吧,用被子盖住脑袋,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话音刚落,胸膛处被塞进一个暖暖软软的东西,他凝神一看,竟是她主动抱住了自己,她哑着嗓子,浓浓鼻音哀求他:“你别再伤害自己了,我……我会受不了的,你砍自己比你砍我还要难受,若你真的控制不住就砍我,打我,我反正也不能回家了,死了也没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不顾自己危险抱着我……你不知道这样很可能会害了你自己吗?
“你说什么傻话!”他心里一软,脑子里传来一阵刺痛,匕首握的咯咯作响,他强压着心中嗜血的冲动,说道:“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满足的你得愿望,一定带你回家。”
舒沅忍不住哭诉道:“你骗人!你都快死了!你……你流了这么多血!”
“舒……舒沅…”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揉着她的头,凉凉的青丝就像绸缎一样柔滑,他内心一软,空荡的内心被她的怀抱填满,仿佛找到了他生命中失散的重要宝贝,几欲毁灭一切的冲动在她温软的拥抱下缓缓消散,握着匕首的手指渐渐松开,掉落在地上,他伸出手搂紧她的背脊,犹如濒死的鱼儿抓住以后一根救命稻草,把鼻尖埋进她的青丝里,贪婪的汲取她的味道,两个人死死的缠抱在一起。
澹台羽忘了她是自己兄弟的女人,他不愿去想,只想自私的占有属于自己的这一刻。
舒沅肩膀一沉,回过神来是他晕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松了口气,他失掉这么多血,不死也几乎没了半条性命。
澹台羽幽幽转醒时,自己正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手臂上的伤口也被她包扎完好,他扬眉扫视着屋内,正巧她推门而入,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见他醒来,不由的翘起嘴角,喜道:“醒的正好,我让大婶给你煲了鸡汤,我刚刚还偷喝了一碗!你快来尝尝!”
她小心翼翼的扶他坐起来,莞尔道:“你手臂受了伤,我来喂你!”
他本想说不妥,可对上她清澈明亮的目光,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他暗自苦笑,昨晚抱都抱了,现在再来装君子可太晚了。
她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我给你包扎的时候,发现你手臂上还有不少伤痕,你这走火入魔多久了?”
她没有提昨晚两人相拥之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令他微微松了口气,但心上反而更为郁闷难解。
他淡淡说道:“五年前,我偶然之中得到一本琅寰剑谱,我没有料到里面的招式太过阴毒狠辣,有好几次我神智失控,等清醒时候,发现四周皆是动物的尸体。还好那时我躲在山洞里静修,没有酿成大祸。
“你一向稳重自持,怎么会去练一本来路不明的剑谱?”
“你有所不知,我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子,那时候还尚有争强好胜之心,总想着自己武艺若再高强些,在江湖上出尽风头,会得到她另眼相待。可是她心中已有了其他人,我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一时颓丧之际却被这琅寰剑谱的招式迷失了心智,还把自己搭了进去。”他轻飘飘的诉说自己的过往,丝毫不可惜自己因为一个女人而深陷泥沼。
舒沅想了想,颇为不解:“我曾经听我哥哥说,若是不再练那些邪门歪道的武功,是不用再走火入魔的,你为什么还要练下去?”
“或许我觉得人生实在太过无聊透顶,琅寰剑谱虽然阴邪毒辣,可里面的武功招式精妙绝伦,令我不得不拜服,只要熬过每月的失心疯,里面的招式我便可以随意运用。”
“你没有骗我吧?莫非你还是想挽回那个女子,才不得不练下去!”荆逍玄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