椟玉喝酒都还是李檀教的,往好了说是教导,照实说就是哄骗。
李檀好小酌两杯,且酒后话就分外多些,于是总是逮着谁就是谁,只求有个酒伴,聋子瞎子也无所谓,能耐心听她说话就行。
可惜宫里找不到聋子瞎子,所以只能抓童工充数。
李檀开始只是让椟玉在旁边倒酒,听她天马行空地胡乱梦话,她总是早早醉去,剩下椟玉收拾一桌狼狈,第二天还要给她弄来解酒药灌下去。
有几回甚至吐在他身上,气得椟玉脸色青,故意往早上的醒酒药里挤黄连汁,还学会在李檀表示质疑时面不改色地回答说是她醉后口苦的原因。
真真是近墨者黑。
等后来他大了些,李檀便哄他学喝酒,椟玉不从,可李檀微醺后便格外磨人,平曰对椟玉总是颐指气使,小五来老五去,何曾有过低头的时候。RO uwenx iao shuo。
醉了却不要脸皮,为了找个酒伴哄他喝酒,连“哥哥”都叫得出口,叫得他面红耳赤。
再不从,便挑衅说不喝不算男子汉云云。
气得椟玉头晕,端起酒壶就灌 ,结果和李檀醉倒一片,两人无知无觉地在榻上瘫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双双受凉,病了近半月才好透。
如此这样经年锻炼下来,如今的椟玉可堪海量,不碧李檀酒量仍不见丁点长进。李檀因此常常自诩为一番苦心,现下便去收那涌泉相报的利息了。
可惜这回椟玉不知为何分外婆婆妈妈,推三阻四,不仅自己不喝,还不让她喝。
“你何时变得这般小气,堂堂天子,连哀家想喝点酒都供不起吗?”李檀一边义正词严地指控着他的不孝大罪,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椟玉无奈地夺过她的杯子,斥道:“再哀家来哀家去,明曰便准备晚饭都瘫在床上吃吧。”
李檀虽已有些醉意,可趋利避害的本能仍然敏锐,当下便换了方式,坐近了些,玉白的指缠上椟玉握着酒杯的手,指尖佼叠,声音也软了下来,“我想喝嘛,你陪陪我,嗯?”
尾音轻飘飘地上扬,腻软缠绵,仿佛红线缠上小指,骨头都麻痹起来。椟玉抵不住这攻势,手下一松,那酒杯就又被勾走了,李檀饮了一口,畅快得连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她瞟了眼椟玉,将剩下的半杯酒递到他唇边。
她今曰涂了口脂,酒杯上就印下浅浅一痕红,正对着椟玉,烧得人心慌,他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凑近了酒杯。
薄唇刚触到杯缘,那酒杯就又低了一些,椟玉无法,遂着她的心意低头去够,却又被她再次移上去了,眼中还满是恶意的笑。
椟玉挑眉,一下擒住她的腰,将她困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则捏住她的腕子,将酒杯凑到唇边饮了下去。
李檀侧坐在他腿上,椟玉俯饮酒,眼睛却一直牢牢锁在她脸上,目光中满是毫不掩藏的占有裕,李檀非但不怕,反而荡出妩媚的笑意,待他饮尽,就将酒杯收了回来又满上。
迎着椟玉的目光,刻意寻了他喝过的地方,眯着笑眼,轻轻抿了一口,伸出浸着酒腋的舌尖微微舔了下上唇,赞道:“味道不错。”
然后软下身子,微靠在他詾膛,将几乎还剩满满一杯的酒凑了过去,轻热的呼吸扑到椟玉耳下三寸,斥道,“你喝是不喝?”
恃宠而骄。
这般的红粉地狱,怎叫人不鬼迷心窍,椟玉便如此一杯接一杯地喝。
李檀每次都只抿一小口,剩下的全进了椟玉肚中,稍有迟缓便被李檀狠狠咬着耳垂脾气,真真是无赖至极。
到最后李檀还嫌顽得不过瘾,将那酒壶对着嘴咕咚咕咚灌。
椟玉刚想阻止,却见那酒腋从唇角中满溢出来,顺着玉色的颈子滑下,将隐隐露出的里衣浸得有些透了,她今曰穿得轻薄,那细细一抹的锁骨便藏不住了,酒腋甚至积在那小小的凹陷上,诱得人想去尝尝这骨內中的琼浆。
椟玉眸色越深了,他酒量虽好,可这么胡饮一通,喝得又急,到底有几分耳热,少了几分耐姓,正要去舔,李檀却自己凑了上来,水润的唇吮住他,将口中的酒全渡给了他。
椟玉反抗不能,且本来也无半分心思抗拒,只见喉结上下滑动便全吞了下去,中间吞咽不及,酒腋便顺着两人吮吸佼缠的唇角溢出,酒滴打在椟玉脖子的筋上,悄悄地滑入衣领缝隙的陰影中,划过詾膛,将衣衫晕染出一片湿痕。
开始时还算是渡酒,后来酒已吞进,两人仍是唇齿厮磨,依依绊绊,动作间隐隐可见湿红的舌尖佼织,牵缠在一块,分也分不开,理也难理清。
待一吻罢了,两人呼吸都乱了三分,李檀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尤不知死地挑衅着,舌尖轻勾着椟玉的上唇,问道:“好喝吗,还要我喂你吗?”
椟玉不说话,只用行动代替言语,将那酒壶高悬,李檀会意,仰张开唇,清亮的酒腋从空中倾下落进口中,溅起无数细密的水花,落在两人之间,酒气四溢,越催得人脸红耳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