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脏鞋子,荀槿清浑身不自在,要去换一双,“安安,你等我片刻。”
大爷说二爷不好,予安不想待在他的屋子里了。
“大爷,老太太喜欢佛珠,她收到会开心的。若无事,我要回去了。”
这怎么行。
下一次再能把安安骗来不知要什么时候。再者,今日他由里到外都准备好了。
荀槿清拦在予安前面,情深意切:“安安,我心悦你久矣,初见时,便念你成疾……”
方才他还想了许多深情款款的话,着急起来都忘了。忽而灵光一闪,继续道:“我眼里是你,心里也是你,一日不见你,寝食难安——”
予安戒备地看着大爷,心里想,大爷油嘴滑舌的,一点儿也不正经,二爷就不这样。
二爷说话可矜重了。
“你不要给荀观澜当通房丫鬟了,他不珍惜你,我去讨你过来当姨娘好不好?”
“你胡说!”
予安凶巴巴地瞪着大爷:“二爷不会把我送走的!”
以前她虽然说过二爷坏话,但是现在不说了呀,而且还很用心地服侍二爷。
二爷一定也知道她的乖巧,不舍得送她出去的。那日二爷还夸她书念得好呢。
怎么生气了,这不是好事么?
荀槿清愣了愣,当通房丫鬟有什么好,姨娘好歹是半个主子。
难道是安安觉得他不如荀观澜好?
荀槿清严肃道:“安安,我虽是庶出的,但论相貌和才能,绝不输于荀观澜,只是一直没有施展的机会。
荀观澜娇生惯养,想必身子也虚弱得紧,不能给你真正的欢愉。我就不一样了,走南闯北,浑身结实有力,不信你看。”
伸手要解开腰带——
予安啊了一声,慌忙捂住眼睛:“大爷你恬……”
外头丫鬟的通报声打断了予安:“姨娘、大奶奶回来了。”
荀槿清很生气,他还没听完安安说他甜什么。
荀大奶奶扶着沈姨娘进来,予安咽下恬不知耻四字,屈膝行礼。
荀槿清满脸无奈:“娘,你不在佛堂抄佛经,来这里作什么?”
坏了他的好事,再差一点点,他就能顺理成章拉开衣襟,让安安看到他的身子了。
沈姨娘坐下,嗔道:“自然是来看你给娘画的佛像,今日若不是你媳妇说,娘还不知道呢。”
什么佛像?
荀槿清看了荀大奶奶一眼,感觉不知所以。
其实方才荀槿清说的话也不全不无道理。拿读书来说,他确实不输荀二爷。并且,他还有一项荀二爷没有的才华——画丹青。
荀家世代经商,乃名门望族,女子善丹青是才,换作男子,即是不务正业、轻浪浮薄。
担心老太太和爹不喜,平日荀槿清从不提作画的事,但显然沈姨娘不是这么想的。
“你这傻孩子,娘跟你说多少遍了,画丹青不是什么丑事,何必藏着掖着,就是老太太知道了,不中意也不怕。不是还有娘和你媳妇呢。
咱们是庶出,和嫡子争权夺利死后可是要沉池塘的。况且你也没有争权夺利的天分,”沈姨娘不好意思直接说儿子胸无城府,“还不如跟娘出去玩儿,那多开心。你不要记挂钱财的事,娘攒在箱底的东西就够我们用了。”
接下来就是家事了,荀大奶奶无声息地朝予安摆摆手,予安会意,悄悄退出去后,头也不回地小跑起来,好似后头有禽兽追赶。
这厢沈姨娘还在说:“你给娘画一副佛像娘就惊喜得合不拢嘴了,何必画三幅。辛苦坏了罢。”
荀槿清听前半段话时心里很是动容,听到沉池塘那里这动容无奈得淡了几分,听到三幅佛像只剩不敢置信了。
他僵硬地转头看着荀大奶奶,以眼神传达自己的质问:是不是你陷害我!
荀大奶奶回以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对沈姨娘道:“娘,相公没去扬州时已经在画了,回来后也顾不得休息,硬说要尽早画完给娘挂在佛堂里。”
没有!
都是她杜撰的!
荀槿清急得在一旁张牙舞爪,恨不得上去捂住荀大奶奶的嘴,拖她进房骂一顿。
难怪古人云最毒妇人心,唯小人与女子难养。
沈姨娘很是欣慰:“槿清你有心了,还不去拿来给娘看看。”
去哪里拿?
荀槿清挤出一抹笑:“娘,我觉得……这几幅佛像画得不够好,恐怕对佛祖不敬,等我重画了再献给您可好?”
沈姨娘本来想说无妨,听到对佛祖不敬,犹豫了片刻,略有些失望地叮嘱道:“也好,你慢慢画,不急,别累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我知道了,娘。”
沈姨娘还剩几卷佛经没抄完,稍坐一会便走了。
大爷:其实,我以前对安安说的情话,灵感来自我的太太。
荀大奶奶:呵呵,要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