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她不是姓Kaiser吗?”林言有些糊涂了,但望着眼前这个女人,那双形如橄榄黑如鸦羽的眼睛里容不下一丝怀疑。
“Kaiser?这不奇怪,她还告诉我她姓伊格林呢。”对方轻笑着摇头,又一次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这并不困难,毕竟,我是个女巫后裔。”她把杯子放回桌面上,慢条斯理地玩起了自己发梢微卷的长发。
这哪跟哪啊,林言刚平息一些的怀疑又再度在心头扬起了。
“对了,”面前的女孩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本正经地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那个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高个子年轻人。”
“你是说庄文?”
“我想这不是他的真名吧,虽然还不太确定,但我觉得他也是个西塞尔。”
这简短的一句话,却从根基上把林言当前的日常摇撼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张气定神闲的,小巫女的脸,刚想开口问她有什么证据,就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叽里呱啦的外语,薇拉和那个老人回来了。接下来,他没再找到和那年轻女孩单独说话的机会。
四人份的午餐在正午时分上了桌,林言却没了鉴赏美食的心情,他的目光游移着,时不时就要停留在薇拉脸上,那张鹅蛋脸上是否有一些和庄文共享的线条?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把食物送进自己嘴里,一边琢磨着刚才得到的信息,他发现一旦接受了这个假设,有不少小疑点都会被轻松解开,比如庄文对他关于薇拉身份的谎言的“浑然不觉”,比如他们俩那种好像相识了多年一样的熟稔,他想起每次庄文和薇拉单独见面时自己的胆战心惊,可到最后却都是无事发生。
或许根本就是没什么好发生的。
“你的饭洒到桌上了!”他正这么神游思索,却听到了这么一声提醒。低头一看,刚才想得太入迷,一勺子饭都被他泼到了桌布上。他顿时发起窘来,招呼来服务生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好一阵。
饭后薇拉说要送他回家,能省一趟出租车钱林言倒也恭敬不如从命了。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听到林墨的时断时续的咿呀。在靠近家门口的那个十字路口,等待信号灯的时候,薇拉开口说话了。
“感觉你现在有心事?”
“啊?”林言像被蜜蜂蛰了一下,慌里慌张地扭头过去看她,双手搁在方向盘上的薇拉很是认真,俨然是想充当下知心朋友的样子。
“是那个,我在想,我在想下次去给我爸妈扫墓要买什么花。”他急中生智,把最近的一个计划搬了出来。
“是吗?难道不都是买菊花吗?”
“但现在菊花还不应季不是吗?而且我妈妈不怎么喜欢菊花,她更喜欢郁金香百合什么的。”
“还是买她喜欢的比较好吧?”
“我也这么想,所以我刚在思考要买哪种颜色。”这个半真半假的借口意外地好使,薇拉显然被钩住了,真的和他探讨起了哪种郁金香比较好。
他俩就这么错过了红灯变绿的时间,直到被后头的车用喇叭不耐烦地催促才反应过来。薇拉建议他买那种渐变色的郁金香,说是比单色好看多了。他一个劲地点头回应,心想渐变色的价格也比单色好看许多。
“对啦,你什么时候去扫墓?”车送到了家门口,他下车前薇拉又很好心地发问。
“等到忌日我就去,就这几天了,8月9号。”
“8月9号?”他听见薇拉喃喃地把这个日期重复了一遍。
“怎么?”
“没什么。”她露出灿烂一笑,“那就这样吧,以后再来找你玩!”
抱着孩子下了车,还没走进客厅林墨就开始哭得呼天抢地,直到林言把乳头塞进他嘴里才住声。庄文还没回来,林言一边给他喂奶一边翻找新的尿布,正忙得团团转,手机响了。
“喂?”屏幕显示来电人是仇姐,不得不接的一通电话,只好把找尿布的动作暂停了。
“出来和我见个面。”
“我天,我刚从外头回来,你们以后能不能排个召唤时间表啊?”一想到又要带孩子出去,他不禁头大了好几倍。
“什么召唤时间表?我告诉你,打开你的手机,看看今天本市的头条新闻。”
“又怎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少有的急迫,林言只好抱着孩子坐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网页。
他看见GIN的名字出现在了新闻标题里。
“这是怎么回事!”他几乎要被吓得跳起来,点开标题一看,正是对GIN目前困境的报道,是怎么被人检举拍摄了违规内容,又是怎么被怀疑参与了资金转移,这篇文章的作者显然握有不少内幕,有些细节简直会叫林言怀疑是不是出自员工的手笔,文章结尾还有一段气势昂扬的呼吁,建议相关部门进一步加强对这类公司的规范监管。
“记者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一般这种调查在结案前不都是对外保密的吗?”
“当然是有人告诉他们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