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一刻也无法与手机分割的现代人,他不顾高悬的烈日冲向了最近的数码商店,很可惜的是,他看中的那款手机还需要调货,最快也得明天才能送货上门,这就意味着一个没有手机的夜晚,看不了八卦打不了游戏,只能对着电视屏幕发呆。
尤金只在这里呆了一小阵子就告辞了,因为她还需要把屋子整理一下,明天才会正式来工作。借用庄文的手机和张竛打了通电话,闲扯了一阵直到医生被叫去了病房,林言就彻底无所事事了,只得边推着林墨的摇篮边换着台,找找有没有能杀时间的电视剧。
“你明天有事吗?”庄文的声音从厨房里传过来,尤金走之前给烤箱里放了一盘手工蛋糕,他现在正在里头盯着它们。
“没有!”把林墨的脚丫子从他手里掰开,林言在沙发上找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仔细一算他这无所事事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半年多了,肉眼可见地还得持续几个月。
“唔,那你明天要呆在家里么?”
“当然要,我得等人送货来。”原本躺在摇篮里的林墨挣扎着坐了起来,又开始对着电视荧幕哇啦哇啦。“怎么?你有事?”
“明天要见个朋友。”
“又是哪来的朋友。”一个条件反射般的回话,说完林言就觉得有些不妥,这话听起来颇像一个因为嫉妒而想着限制对方社交的情人,很不符合他心目中自己的理想形象。于是他把口气放平和了点,用上满不在乎的语气,“随便你,玩得开心!”
“尤金说明天她会过来,我想你俩应该没问题的,我会早点回来。”
“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上次那种巧克力蛋糕,我要白巧的。”
于是第二天,林言一睁眼,便只能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他瘫在床上,直到摇篮里的林墨哭了起来才慢吞吞地起床喂他喝奶。这天的温度比昨天还吓人,现在才是上午九点,阳光就已经如钢针一般,火热地刺痛着大地,往外望一眼林言只觉得眼睛都要被晃得不舒服了,他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打开前门把大米放了进来,它一进门就趴在地板上呼哧呼哧地喘气,伸长舌头给自己散热,或许是得给狗剪剪毛了。
不出门林言也就懒得换衣服,喂饱了儿子他就直接晃荡到厨房找吃的,昨天那些小蛋糕还有剩,庄文出门前也给他准备了一碗米线,天气太热了他也不想开火,直接捞起筷子吃了冷食。
他正嚼着面条里的扇贝肉,门铃响了,顶着大太阳跑到铁门边一看,来者是尤金。天气炎热,她穿了套短装,露出有些许块斑的胳膊腿。
“您可以把大门的钥匙给我,这样我来的时候就不用麻烦您跑这么远。”尤金的用词是外国人少见的地道,只是发音的时候还带着些口音,听起来格外庄重。
“嗯嗯,我这几天给你配一把。”林言忙不迭地点头,飞快地跑进屋子里,冲进卧室换掉了身上的睡衣,幸好去开门的时候有记得擦嘴。
“您在吃早餐?”一进门尤金就注意到了空气中的食物气味。
“起得晚了点,刚吃上……”
“如果您总是这么晚起床,我可以在家里做好早餐给您带过来。”
“啊?不用不用,平时是庄……我是说我自己能做。不用麻烦你。”
“我不是个专业的厨师,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请薇拉小姐找一个过来。”
“真的不用,能帮忙照顾孩子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林言连忙拒绝了他,一个西塞尔家族派来的保姆就够自己应付的了,还要个厨子?下次估计就得派个司机,这么一来自己不就生活在这个居心叵测的家族的监视下了吗?
他匆匆地在厨房里干掉了剩下的面条,顺带刷了刷碗。尤金和林墨的相处并没遇上什么困难,实际上林墨对人很有些自来熟,尤其是对那些漂亮脸蛋,林言还呆在厨房里,就听到他在客厅里的咯咯笑声。
这顺利的进展让他在心里舒了口气,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尤金独处,眼见林墨很喜欢这位女士,他也就趁势找了个借口上楼去了,把孩子丢给她来带。
二楼的气温比一楼要低一些,他打开原来那间用作自己卧室的房间,那里头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当时他只在这屋里住了一小阵子,还没来得及给屋子带来点人气就又和庄文睡到一起去了。现在这儿的窗帘大敞着,一大块光斑照在床边的地板上。
把自己摔进床里,平躺着望着头顶被刷成浅蓝色的天花板。他开始思考起未来,西塞尔想要林墨的抚养权就给他们好了,可在这之后,他要去干什么呢?如果这种互相欺骗的游戏还要进行几个月,他手头应该会攒下点钱来,是把奶奶接出医院还是让她继续住在养老院里?这几天去看望她的时候得问问医生的意见。
他又想起那个移居别处的计划来,毫无疑问,如果要把奶奶接到身边,他这个计划就不得不搁置下来了,她的身体状况不会允许她做这样的远行,可把她放在养老院里林言又有些不放心,那毕竟是集体生活,护工的照料不可能像家人那么尽心。
“可她说不定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