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修行清苦,并不如玄幻小说里写的那般轻松,贺烟白很认真尽责,每日都会抽空传授顾星予入门心法,而后自己便在一旁习剑,以便顾星予遇到困境随时找他指点。
深知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而自己此时的处境又十分艰难,顾星予学得很认真,但他天赋一般,这具身体又耽误多年,早过了入门的最佳年龄,按理说顾星予此生都可能无缘仙途,但也算因祸得福,这具身体天生名器、自来柔软,又有药膳药浴日日滋补,再有……与千樘交欢,除了能治愈、提升千樘本人,与天生名器交欢的人若修为高深,对身怀名器的人来说原也有许多益处,千樘这个境界又有天赋的人,仅与之交媾一次,对顾星予的身体也有所反哺,这便大大弥补了顾星予的不足,还有修炼的余地,只不过到底依靠他人获得,顾星予修炼比之常人还是要更艰难些。
少年在委婉告知他这些时,几番措辞,含含糊糊的,倘若顾星予不是个天天流连网上的秒懂男孩,恐怕都听不懂他弯弯绕绕的意思。
小少年顾忌他的心情和面子,自个又爱害羞,才如此遮遮掩掩,但又不好避讳,让顾星予本人不了解自己,可把小少年为难坏了,含糊其辞说完,耳根子都红得要滴血了。
动不动就脸红,也太可爱了吧。
顾星予在心底暗搓搓的想,可不敢泄露自己的心思半分,就怕贺烟白要羞恼。
贺烟白小大人似的,督促顾星予的时候特别严肃,与从前白然督促顾星予写作业时不相上下,白然平时对顾星予可谓是万般纵容,只在对待学业上半点不放纵,他固执的认为“顾星予应该有能安身立命的本事”,在这方面贺烟白同白然一样坚持。
顾星予上心,偶尔也有受不了的时候,小时候他总是忍不住要对白然发脾气的,如今这把年纪,他断然不会了,且贺烟白小小只,是他失而复得的故友,他更不会乱使小性子。顾星予有时实在受不了了,也只会对贺烟白撒娇卖痴。
贺烟白小小年纪道心坚定,对此当然不为所动,他一板下脸,顾星予就也不会不依不挠了。
苦着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时不时眼巴巴看他一眼,小少年被那样的眼神看着,总会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太严苛了,有种自己罪大恶极的错觉,他素来严于律己,又想到大师兄和其他宗门弟子也是这般刻苦勤勉,便是最任性的铃儿师姐也不似顾星予这般吃不了苦头。
小少年觉得顾星予好娇气,又忍不住会为他的撒娇卖痴动容,他简直要纠结成麻花,好在顾星予有分寸,不会让他过分为难。
顾星予这样的人,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也不会再遇见第二个,他忍不住渐渐卸下心防,有点沉沦在顾星予的明媚甜蜜里。
千樘是知晓他最看中的小弟子在私底下教顾星予修行这件事的,贺烟白并不避讳任何人,这本也非坏事,名义上他们也是师兄弟,顾星予和贺烟白又都磊落,旁人没有置喙的余地,身为师尊,千樘当然也没有什么好去约束的,况他性冷,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但他现在没想到,后来竟会因此酿成祸端。
付玉和马铃儿历练回来也听到些风声,马铃儿觉得稀奇,还特意过来阴阳怪气过顾星予几句。她与顾星予在现代的妹妹差不多大,嘴巴毒性子纵,但并没有坏心眼,表面上一副嫌弃,实际上却挺认同顾星予终于开窍。
一个娇纵的小姑娘罢了,她那些冷言奚落顾星予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大师兄付玉,私底下有认真提醒贺烟白:“顾星予心性浮躁,不堪教化,你切莫与他交往过密,谨记与他保持距离。”
话里话外都有怕顾星予会带坏贺烟白的意思,贺烟白倒是没放在心上,却恰好让顾星予听到了,郁卒了许久,心道原书这唯千樘马首是瞻的狗腿大弟子,果然是和千樘那个衣冠禽兽一脉相承,都是欺世盗名之辈。
顾星予又不傻,他哪能那么容易撞破他们说私密话,修仙之人有的是手段确保谈话不泄密,这付玉明白是在警告他,这些话哪里是说给原本就有主意的贺烟白听的,分明是在敲打自己。
顾星予觉得付玉此人格局小,还不如马铃儿一个小姑娘敞亮,不易结交,难成大事,他们如是相互嫌弃。
冬去春来,两年时光恍惚而过,这两年来每日除了必不可少的药浴,顾星予的生活暂时平静了下来,每日在小师弟的指导之下循序渐进修行,而千樘也没干扰,甚至与顾星予的接触也急剧减少,连之前例行公事一样的亲密触摸也再没有过,顾星予虽不知道千樘在打什么主意,却也松了口气,他暂时还没有与千樘撕破脸的能力,也无法抗拒,千樘自己不搭理他是最好的。
顾星予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走上原书原身的老路,他其实也不认为和好友如此相像,又如此纯粹可爱的贺烟白以后真的会成为原书那样无情无义的大黑心肝,但他多少明白对于大致的剧情,他好像没法脱离,正如他此时的经历已经与原书大有不同,但那些着名的事件,大的转折,却依旧按照原书在进行,比如男主两年前下山历练因缘际会解救被困的一村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