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那男子倏然红了眼。
缘来
世异时移,时光会带走青涩,也会发酵思念。
世间情动,皆青春为媒,时间为聘。
白青一眼就认出了女扮男装的姚童,姚童亦是如此。
这三年间,白青有两次下山许久,都是偷偷地跑回金陵见姚童,他不敢暴露身份,每每都是遥遥相望。
一向不通人情世故的姚童,每每夜深人静,都会独自坐在白青离去前的那个亭子里发呆,怔怔地看着那卷蛇蜕。
不是不想他,是不敢想他,怕给他召来杀身之祸。
相望而不能相执,最是无可奈何。
却不想,能够在东山脚下偶遇,两人深藏心底的情绪不必多言说,且从二人殷红的眼眶就可看出这思念的绵长与压抑。
“住手!”姚童忙不迭喊停,眼睛却是一刻都不离白青,三位壮汉登时停下来。
白青看着段星手上的鞭子,刹时明白过来,一脸严肃不容反驳道:“把鞭子还给她。”
段星一看得来全不费工夫,哪能简简单单就同意了呢,他邪魅一笑,摇了摇头:“不呢。”
白青一向是得过且过的,从不在任何事儿上急躁较真,但凡事皆有例外。只见他一改往常的吊儿郎当,竟是连武器都不使用,直接使用本体技能,两道水柱如剑,疾如闪电般朝着段星袭去。
那段星年纪虽小,却甚是狡猾,横鞭一挡,借力在空中腾身,翻飞跳跃,而后好端端地落下。
这招“借力打力”使得漂亮,同时也暴露了段星绝非寻常的身手,白青心下一沉,暗道在心上人面前绝不能丢了面子。
这三年虽然荒于嬉,但白青自认对付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招未成,白青接连发出水柱,呈四面八方包围状,朝着段星劈天盖地袭去。段星依旧不慌不忙,单手结印,周身竟是燃起熊熊火焰,吐着蓝色的火舌。
水火相撞,发出你死我亡的撞击之声,店内的顾客早就被这两波人的架势吓坏了,仓皇逃出。
蒋溪和胡迭本在门口放风消食,不欲理段星偷鸡摸狗之事,却惊闻白青暴躁的怒吼,甫一进门,就看见剑拔弩张的水火不容。
段星诡异地笑着,连瞳孔都染上了火焰的颜色。他状似无辜地运着功,一脸的悠闲,反观白青,却是渗出了滴滴汗珠。
姚童发了急,却不知如何破解,生怕白青吃亏,忙不迭叫道:“小白,那鞭子我不要了,你们别打了。”
一听鞭子,蒋溪和白青才看到段星手里拿着的珍珠钢鞭,水火不侵,甚是夺目。
蒋溪心下“咯噔”一声,一下子被拉回了噩梦般的回忆。
金陵城、母亲、姚府、姚衍、姚童,心就像被千刀万剐般狠狠地凌迟着,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胡闹!”胡迭摇了摇头,甩出星辰绫,直接来了个“探囊取物”,转瞬间那钢鞭就到了他手中。
白青段星二人见所斗之物已经另易他主,不觉讪讪,忙运气收功。
段星嗔怒道:“哥哥!那是我的鞭子!”
胡迭翻了他一个白眼:“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依旧不必再跟着我了。”
段星撅着嘴,心下不服,他富贵出身又为天纵奇才,从小到大众人皆对他百依百顺,哪曾见过如此能拿捏他的,还拿捏得如此精准的可心人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怕这个哥哥不带他,就像鱼儿不敢离开水一样,明明是相识不过两日,却依赖他如两世一般。
段星只得眼馋地看了眼那钢鞭,可怜巴巴地拽着胡迭的衣袖,不再说话。
白青将钢鞭从胡迭手中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蒋溪一眼,双手奉上给姚童。
姚童一向是飞扬跋扈的,见到白青却成了一个乖巧可怜的小猫,刚才竟然忘记利用与钢鞭的默契发功夺回,而是傻呆呆地怔在原地看着那二人争夺。
情使人傻,色令智昏,当是如此。
胡迭无意中斜乜到蒋溪铁青的脸,再看到白青奋不顾身地挡在那少年前,面露疑惑。
段星察言观色,善解人意嘻哈笑道:“哥哥,这还看不出来了么,这两人芳心暗许呢。”
胡迭更是不解了,他与白青相伴多年,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呢?要说他唯一缺席的时间也就是白青被困姚府和偶尔失踪之时。
每次白青消失再出现,问他形迹时皆是支支吾吾。再看那二人满面飞红,电光火石之间便串了起来,八成这是姚府的故人来。
蒋溪再也抑制不住内心蓬勃的愤怒和滔天仇恨,抽出星月剑就冲了上来。
小二不由在心内暗自叫苦,这群大爷刚大打出手损坏桌椅还不算完,现下又开始重蹈覆辙起来,今日当真是诸事不宜。
“大师兄!”白青尖叫起来,发起一幕水墙勉力抵御:“冤有头债有主,先且不论当年之事尚未水落石出,童儿一介女流,当年年纪又小,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