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段星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提得理直气壮:“我就这样,我哥哥都没说什么呢!”
两人一时争辩得脸红脖子粗互不相让。
蒋、胡二人置若罔闻,继续盯着场上的局势。
拓跋孤力大如牛,捶捶致命,卞之遥明显处于下风,一直躲闪,尚未找到机会反击。他的兵器为一把软剑,二人正是一刚一柔,都在寻着彼此的致命破绽。
卞之遥此人,不精于武艺,却精于观察和谋划。拓跋孤五大三粗,却也不乏灵敏机智,他一时之间想不到如何破敌,只能在不断的进退中处心积虑,以求一击中地。
拓跋孤似是看透了卞之遥的想法,每招并不极端,给自己留有了充足的防御缓冲机会。
卞之遥倏地发招,踩点特殊阵法,使得脚步轻巧神速,重心又极低,专攻拓跋孤下盘。
拓跋孤撤回大锤进行防守,那锤子碰上软剑,就像是钢锤在了棉花上,谁也奈何不了谁。
卞之遥反而又猛地退回几尺,待拓跋孤冲锋上来的时候,又以柔克刚地持续回击,二人一进一退,一退一进,打得难舍难分,又十分的纠结无趣。
最别扭的要属拓跋孤,他性格暴躁,喜欢直来直往,卞之遥就像块会移动的狗皮膏药般,打不死,也垂不散,消磨着他的耐心,挑动着他暴戾的脉搏。
“你看这像不像雪狼与雪狐的对决,雪狼勇猛决绝,雪狐狡猾盘旋。”蒋溪淡淡道。
胡迭知道他是在与自己进行对话,继而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二人靠着天生与后天的默契,很多话已经溶在了岁月中,无需多言,想懂的都会懂,不想懂的只会装做不懂。
拓跋孤与卞之遥之间也达成了诡异的默契,论武功,拓跋孤远在卞之遥之上;但是在人性的洞察和人性的挑逗上,卞之遥明显更胜一筹。
雨依旧兀自地下着,天色灰蒙,让人有沉沉欲睡之感。
江南的春雨绵润细柔,打在身上毫不突兀,甚至有些莫名的舒服。
山水如画,静默如染,浮萍斗转。
姚童一行人停下歇脚,在天目湖附近的茶楼吃饭。姚童心生一计,接着上茅房的功夫,重金打赏了店小二,让后厨在温的酒菜里掺了些巴豆汁。
“这酒怎么喝起来带着点异味儿!”一个侍卫喝了口,皱着眉头道。
“哪有什么味儿啊,我看是府上的玉液琼浆太多,把你们的嘴都养刁了,这不是挺好喝的嘛!”姚童详装喝了一口,凶巴巴道:“快喝快喝,浪费了从你们的月银里面扣!”
“菜也给我吃光!”
一餐饭,姚童如老妈子般劝吃劝喝还时不时威逼利诱,侍卫们没多想,吃了个精光。
姚童以身体不适为由,只吃自己点的那份红枣莲子羹,自然是没有中招。
果然吃完饭后不久,众侍卫受不了内里的翻云覆雨,纷纷前去茅厕。
姚童趁机从茶楼溜出,牵走一匹马,朝着阳山的方向驰骋而去。
群战
灰沉沉的天空,忽重忽轻的雨水,随风摇曳的桃枝,碧波万顷如镜的湖面,倪无情悠闲地拨弄着碗里的桃肉,面无表情地盯着武台中心。
拓拔孤猛地后退,以手支撑着地面勉力维系着平衡。
“怪了,卞之遥轻功不怎么样,对上这个鸡毛头,确是绰绰有余。”段星扒着胡迭的背,疑惑道。
“你怎知他轻功不行?”胡迭转头道。
“我亲眼看见的呀!早上在湖边的时候,你们都飞走了,他们在原地徘徊好一会儿才坐船过来的。怕人笑话,离台子近一些的时候,才飞起落台。”
段星不屑中带着些许骄傲:“我可是一路看热闹过来的。好哥哥,你说我厉不厉害!”
段星对身边的茯苓派弟子熟视无睹,也不顾人家越来越黑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着。
台中央,卞之遥越战越猛,一把软剑如寻觅的毒蛇,以诡异的角度纠缠着拓拔孤,让他使不出力。
这种被扼住咽喉,满身精力使不出的恐慌感和无力感如附骨之疽般侵蚀着拓拔孤,他是来自西域的雪狼,天生獠牙犀利,勇猛迅捷,遇到这中原的狡猾雪狐,竟是被那软绵绵又纠缠的诡谲生生地束缚住了。
“该死!”拓拔孤暗骂,不住地躲闪着,却只觉脚下的步伐愈发地沉重。
茯苓,又名云苓,松苓。味甘、淡,性平。
一如卞之遥给人的初印象,平安温和。
但茯苓的本质是菌,使用不当,便会衰竭精气,侵入五内。
茯苓派立派之初,初代掌门孙石子本是巫医出身,本想围绕着行医治病打造一套医学武术,却不想自己用药过度走火入魔英年早逝,卞之遥过早地继承掌门之位,他师父的本意没有领会,滥用药却是使得炉火纯青。
他用药十分隐匿,一个握手,一个近身,甚至是同一个桌子吃饭,都有可能中招。
拓拔孤虽早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