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抱她,但是敢为了她不要命。
那阵眼,从来都只是他自己。
品莲
清风霁月,星辰万里,亘古不变的银河慵懒地躺在空旷的天幕,洗炼了芳华,静谧无垠。
万籁俱静,风过无痕。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天际,夜鹰撕裂着扑腾至高处,亡命般,挣命而去。
大陈皇宫,夜未央。
一个满身黑气的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鲜血淋漓的不明物体,脚下躺着一具宫女的尸体,那宫女四肢齐全,面目狰狞,五官都拧在了一处,嘴大大地张着,像是生前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唯有心脏处,开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洞。
其他宫女颤抖着跪成一排,强忍着不哭出声,更有甚者已经骇得失禁。
被黑气包裹的人很快地吃完了手中物,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打量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宫女们。
“让朕来看看,谁胆子最小,就有幸成为朕的饭后小点心。”陈度宗黝黑的双眼四下打量着宫人,像在打量着肉摊上的牲畜般,不带一丝的感情。
一个宫女许是跪麻了,再加之极度的害怕,竟是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黝黑的眼神如暗夜里的鹰鸠,陈度宗邪魅地扯起嘴角:“抓到你了。采莲你服侍朕多年,朕还没尝过你的味道,来,快让朕品品这莲花。”
采莲咬紧了后槽牙,不敢抬头,像个虾米一样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
陈度宗轻轻勾手,无形中有一股阴鸷寒冷之气如钩子,将采莲轻易地吸至身边。
采莲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陛下,看在采莲自幼就服侍您的份上,饶了奴婢吧!奴婢生生世世给您当牛做马,求您了!”
“自幼?”陈度宗来了兴致。
“是的,奴婢从十四岁就开始服侍您,如今已经十九岁了。”采莲啜泣着,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十九岁,才十九岁啊。”陈度宗阴鸷地打量着采莲:“细皮嫩肉的花季少女,这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真是让人嫉妒啊。”说着,松开了手掌,采莲如落叶般掉落。
采莲忙跪下不停地叩头,哀求道:“陛下俊美无俦,天上人间无双,为万民敬仰的神。”
“天上?人间?”陈度宗看着自己发黑的指尖,缓缓地放到采莲的后心上。
“这人间嘛朕知道,这天上嘛,就要劳你替朕先去看看了。”一声撕裂的沉闷声响起,采莲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掏出整颗心脏。
采莲跪趴着,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留下了此生最后的一滴热泪。
“你看朕对你多好,都没让你受苦。”陈度宗记得这个宫女,她从小女孩长成大姑娘,一直服侍得极为妥帖。
“好热烈美好的心脏啊!”陈度宗慢慢品尝着采莲的心脏,身上的黑气愈来愈浓。
赵宇酋在房顶死死地咬着嘴唇,鲜血沾染了他的前襟也浑然不知,只能靠想着姐姐与家族兴亡勉励地维持着理智。
人怨,许是冲了天,之前还浩渺万里的天空转瞬间便风起云涌,刮起邪风阵阵。
未几,一道惊雷蓦地闪现,震耳欲聋。
极度恐怖的气氛,加之突如其来的雷声,众宫女终于遗址不住内心的恐慌,大声嚎叫起来。
凄风苦雨、哀嚎阵阵,像是一曲阴森可怖的哀歌。
陈度宗缓缓地舔着手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宫女们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与天斗嘛,能得永生。”
陈度宗哈哈大笑起来,越笑越猖狂,越笑越桀骜,笑声消弭在瓢泼的雨帘中,惊得蓝雀仓惶逃窜,落叶纷纷,落在泥里,尽显颓势。
姚童一个不小心,踩到了雨后的泥泞洼地里,刚要拔出,发现竟是被死死地吸附住了。
原来她慌忙之中,弃马而逃,走了小路,一招不慎,陷进了沼泽地。
阳山海拔不高,却也密林幽生,人迹罕至,姚童心下一惊,这倒霉催的,不成想逃到了死胡同。
这深山老林的雨夜,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静静地等奇迹发生,一种是呼喊求救等待另一种奇迹发生。
天不怕地不怕的虐猪道士在再次重逢白青后,开始有了软肋,哪怕踏破铁鞋,也不想再离开他身边。
“被抓住总比困死强。”姚童另一条腿尚未陷入沼泽,勉力支撑着,体力愈发不支。她忙不迭地高声呼喊:“有人吗?有人来救我吗?”
喊完又暗自苦笑,这混天暗里的老林中,怎么可能有人凑巧路过救她,要么就是抓她的侍卫要么就是精神兮兮的疯子。
却不曾想,这荒郊野地的雨夜还真有人疯疯癫癫地散步。
阳王坐了一日的马车,吃睡了一路,他的坐骑本就日行千里,还可以腾云驾雾,但是这王爷任性惯了,非要把飞马当慢驴用,走走停停,时不时欣赏下烟雨蒙蒙的山色,支开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