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光,此刻却是隐匿在阴影里,沉溺于黑暗之中。
“大师兄,拿个主意吧。”白青不似胡迭般心软,猛地一掌击中蒋溪的后心,灵气入体,蒋溪登时胸中郁结消融,头脑也清晰了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的心魔,但是总是控制不住,任由其摧毁着自身的理智。
“多谢。”蒋溪朝白青点头示意。
眼下情形危急,饶是蒋溪也无法力挽狂澜,除非......
除非,找出阵眼,破局而出。
庞大的金钟罩内,唯有布衣派几个人还屹立着,剩下的多在苟延残喘。
想来也是讽刺,堂堂纵横江湖的名门大派竟然皆毫无怀疑地被请入了瓮。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有趣得很。”段星一向是幸灾乐祸的,此刻鹤立鸡群般地出挑,更是毫不掩饰地嘲讽起来。
众人面色铁青,无助又愤怒地乜着段星,似是在斥责着他的冷漠。
段星也毫不在意,嬉笑完开始绕着倪雨晴的笼子上下打量了起来。
“我当是这逆旅书院掌门有多大能耐呢?果然女子就是女子,把我们圈住了竟也把自己给圈住了,你是不是金丝鸟化的啊,还是传说中的笼中雀啊?”段星登徒子般放荡地笑着,毫不忌惮。
倪雨晴无半点羞赧,轻轻地咬了一口水蜜桃,水蜜桃流出粉白色的汁水,蔓延到手上,她盯着这丰盈的果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容逐渐狰狞开来。
“竖子不足与谋,剩下的你们几个中,你是最蠢的那个,我自然不会理会你。”倪雨晴缓缓地站了起来,与段星隔笼而望:“怎么,小王爷,你被嫉妒湮灭了心智,以至于要通过肆无忌惮的面具来掩饰空空如也的灵魂么?废物人生让你如此痛苦么?”
段星登时冰冻住了面容,未几便缓过神来,笑嘻嘻阴阳怪气道:“果然,你也是我哥哥的走狗,年轻轻轻大好前程干什么不好,非要当一条拾人牙慧的狗,我看你更是可悲!”
“哦!是吗?我看待阳王看到你这笼中之物的狼狈模样时,你还会不会如此舌灿莲花,亦或是,比流浪的狗更悲惨呢!”倪雨晴不为所动,又缓缓回到座位上。
“谁汪汪的这么起劲啊!原来一看,是条肥母狗!”段星在倪雨晴背后大喊,像个孩子一样执着地回着嘴。
胡迭无奈地摇了摇头,时间紧迫,他已经暗中发动精气散开,以寒制寒,寒极了的众人竟是渐渐感觉不到肺腑的疼痛,颤栗得到了舒缓。
蒋溪一直在暗中观察倪雨晴,无论段星如何挑衅她,她都一副淡漠的表情毫不出手,俨然不像与柯雁鸿之间睚眦必报之态,究竟是什么,让她还没有出手针对他们?
放着敌人不顾,反而云淡风轻地喝茶,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白青一心想要逃出去,甚至想化成原形从笼缝中穿过去,但甫一接近笼壁,便被一股无名的力弹了回来。
那力刚劲阴鸷,如携带了无数深渊的可怕梦境,稍一触碰,便能听到数千的亡灵哀嚎与惨叫。
“这是什么怪东西?”白青不由大叫道,苍白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倏地掉落,与这烟雨,融为一体,摔落在地。
“这是金缕衣,不过不是活人的衣服,是死人的。”蒋溪不再沉默,一语中的。
倪雨晴惊讶地抬起头,打量着这个男子。她承认这是她见过最俊朗的男子,玉树临风不足以形容其潇洒,芝兰玉树不足以形容其伟岸。
他像黑夜中的星河,磅礴深邃又明亮。
“公子好厉害,这等宝物也能猜中,不愧是能从噬骨散中活下来的人。”倪雨晴转过了头,不再去看蒋溪,攥紧了拳头,指甲不由自主地陷进皮肉里。 “我这是怎么了......”心跳加速,眼神不由自主。
“倪山长过奖了!”蒋溪的声音平静和煦,听不出任何情绪。
而他的眼神确是与胡迭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多年的默契在短瞬间风起云涌地碰撞。
倏然间,倪雨晴感觉到了不对劲,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她本以为笼中笼最是安全,只要静静地呆着,便可安然无虞。
毕竟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做了。
却不曾想到有一天,碰到了神乎其神的布衣派,此派变幻莫测,出招于无形。
脚下的积水蓦地幻化出尖锐的冰凌,将其定在了缝隙中,倪雨晴愤怒一击,那冰棱竟是甚为灼热,铺天盖地的冷热气混合在她身上迅疾地铺开,她不由地发出阵阵尖叫。
“姑娘!”道童惊喊道,以剑去刺冰棱,那冰棱确是纹丝不动,宛若钢铁。
蒋溪与胡迭背靠着背,后心贴着后心,因体内有着李可爱注入的相同灵气为媒介,于丹内彼此融合。
他们一早就看出,阴阳,正反,从不是无路可解,唯有融合,才能更胜一筹。
倪雨晴以反噬力为咒,束缚住了众人,只要有人发功,便会被弹回。
那要是不发功,转而吸取彼此的精气,又会